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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张居龄没说话，端起一侧的盏碗抿了口茶。

&esp;&esp;顾晗倒不意外张居龄的冷静，他一向是这个样子的，火上房了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前世时和他夫妻几载，领略的够多了。等着他开口倒不如自己先解释。

&esp;&esp;“……这是人参养身丸，是府里给我制的日常吃的。”顾晗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让你出去一趟，帮我查一查其中的成分。我一介女子，出门不太方便，再说也要避开府里众人的耳目。”

&esp;&esp;张居龄脸上的笑容淡了，眼神中幽芒顿起，他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esp;&esp;他能体会到武大人、武老夫人对她的真心疼爱。她竟然拿着这东西来找他？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另外的变故？

&esp;&esp;顾二爷虽然走得早，但他的子女却是正经的顾家血脉，谁敢暗中使坏？

&esp;&esp;“我吃人参养身丸有大半个月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的身子我却是知道的。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白天难得清醒一会儿。到了夜里，出虚汗不说，心口处也跳的极快……”顾晗能想象到他的不解，苦笑道：“为了验证这个事实，我就一直不间断地吃……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她摊开双手，很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会过来找你。”

&esp;&esp;张居龄如玉的容颜一变，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明知道人参养身丸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在服用？就为了莫须有的验证？”

&esp;&esp;瘦瘦小小的，看不出来对自己还挺狠。

&esp;&esp;顾晗摩挲着手腕上的珐琅雕玉兰花银手镯，小声说道：“怎么说是无须有呢？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人参养身丸是有问题的。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也有些用。”

&esp;&esp;她还读过《孙子兵法》？张居龄气笑了。

&esp;&esp;听见他笑，顾晗抬眼看他，心里却是一惊。哪里是笑？分明是气急了，眼睛里冷若冰霜。见她看他，他也盯着她。眸光流转如剑，锋利的很。

&esp;&esp;顾晗身子一僵，又低下头。

&esp;&esp;“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是这么用的。”张居龄声音清越，问她：“你要伤的敌人是谁，你知道吗？”

&esp;&esp;顾晗不自觉地摇头。

&esp;&esp;“敌人都不知道是谁，自损倒用的很实在。”

&esp;&esp;顾晗察觉出他话中无恶意的调侃，心里有些不舒服，刚要开口。树鸣端着红糖姜茶进来了，给她满了一盏。

&esp;&esp;顾晗刚好口渴，一口气喝下了半盏，整个肚子都暖烘烘的。喝人家的最短。她把心里要反驳张居龄的话又咽到了肚子。

&esp;&esp;张居龄往后靠在圈椅上，看顾晗微眯着眼喝茶水，大约是喝的满意了，脸颊的梨涡微微地露出来。像极了自得其乐的小松鼠。

&esp;&esp;“你到底帮不帮我？”顾晗双手捧着盏碗暖手，“……不方便的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esp;&esp;树鸣一愣，六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少爷。他心里一突，少爷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大少爷话语间只不过露了意向，就被少爷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了他手下的几间铺子……还是老爷出面解决，事情才平息下来。

&esp;&esp;“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张居龄心里叹气。长得人畜无害，性子却是急躁的。他伸手把锦盒盖上，又说了一句：“不许再吃丸药了。”

&esp;&esp;他竟然同意了？顾晗心里一喜，起身道谢。

&esp;&esp;树鸣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少爷……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esp;&esp;张居龄摆手，示意不用谢。他不是多事的人，至于为什么愿意帮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心里迷糊又清楚，似是而非的很。

&esp;&esp;残月如弓，星光点点。夜空像刷洗过一样，又净又远。

&esp;&esp;顾晗告辞走了，张居龄目送着她的背影出了书房，终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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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张居龄沉默，心沉了下来。她那么病弱，又是一介女子，妨碍不了什么的……到底是谁？竟然想要她的命。

&esp;&esp;他坐在圈椅上喝茶，漫不经心地瞄了眼人参养身丸。

&esp;&esp;树鸣站在门口处候着，大气都不敢出。他七、八岁就开始伺候少爷，最明白他的脾气了，越是生气，表情就越淡定。嘴角微微翘起，笑的温和极了，眸中却阴戾一片。完全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esp;&esp;宋严见他一直不言不语，便知道不方便，也没有追问，笑着问起别的：“你祖父的身体怎么样？雨季的时候后腰和腿还疼吗？”

&esp;&esp;“承蒙您照料，都已经全好了。”张居龄说道：“我过来京都，祖父还让我替他给您带好。”

&esp;&esp;宋严摆手：“人老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怎么都不吭一声，要不是你今儿过来，我都不知道你来了京都。”

&esp;&esp;张居龄一笑：“……我来参加春上的乡试，时间有些紧，这一趟连固安的家里都没有回去。只住在我恩师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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