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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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嗨，宁致。不好意思，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这个大经理亲自过来接我。&rdo;她看着他，揶揄道。外面漫天风雪，比刚下飞机的时候大了许多，雪片也变成了雪粒。又细又密，纷纷扬扬，洒了一天一地。宁致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她，默默地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一手揽着她的肩，向停车场走去。黑色宾士的车顶上罩上一层簿簿的雪了，他打开车门，让她进去，然后自己上车，替她系上安全带时，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凑近后视镜。&ldo;舒舒，你看，这是谁？&rdo;镜中出现一个瘦得下巴尖尖的小脸，两眼无神，笑起来嘴角显出几道明显的笑故。&ldo;出差在外，不比呆在家里，疲惫是自然的。&rdo;她自嘲地倾倾嘴角，收回目光。瘦一点没什么，活着就不错了。无数次，她想到能一夜暴毙是件幸福的事。宁致抿了抿唇，&ldo;年假还有几天，伯父、伯母做了许多好吃的，你从现在起，就把自己当猪养，吃好睡好。&rdo;。她笑，&ldo;快开车吧，不然路不好走。&rdo;机场路偏僻，车少。又是晚上，雪下下来，就会堆积，路面会异常地湿滑。宁致把车发动，慢慢地驶出机场。他和她说起过年的事，他只在她家吃了顿年夜饭，开饭前，接到她电话，立刻就没胃口了，愁得心都揪了，还要装出高兴的样，给她爸妈看。初一去北京，和宋思远一块到各个权威机构走走，拜个年，送点礼物。初三立刻回滨江，一心一意等着她回来。舒畅也把在香港的几天简单说了一下。宁致的朋友是开餐馆的，过年生意特别好，餐馆里热闹极了，她在屋子里呆闷了，就到店里坐坐。&ldo;没去街上逛逛？&rdo;宁致问。&ldo;逛也是白相，钱丢了呀！再说我怕再遇着小偷。&rdo;舒畅低下眼帘，遮去眼底的阴影。她怕再与裴迪文或者宋颖不期而遇。&ldo;你还真不让人省心，记得去杭州出差，说好回来的，一下子失踪了几天，我也是愁得一宿没睡，这次又闹出这种事。你以后要是出国、去更远的地方，我看我是要跟着才行。&rdo;&ldo;你不管你公司啦？&rdo;&ldo;管呀！可是抽个几天还是可以的，不然你表现好点，行不行？。&rdo;&ldo;你这口气象我妈。&rdo;。&ldo;以前，你归你妈妈管，以后，你得归我管。&rdo;。他耸了下肩，说得理所当然。她微微一笑，仰着头看车顶，喃喃问道：&ldo;这世上到底有哪个男人没有秘密的？&rdo;静夜沉沉，她的声音清冷惨淡，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和失落。他听得一愣。车已进入市区，街上的车多了起来，路面越来越滑，他得集中心力专注开车。&ldo;舒舒，如果人能一眼看到未来，必然不会东张西望，笔直地朝前走去。十年前，如果我知道你那么真挚的爱着我，我不会去加拿大，我会留在滨江，和你一起读书、恋爱。世间没有如果，我们之间被隔断了十年。但我们绕了一圈，又碰面了。我觉得我很幸运。&rdo;她苦笑，没有接话。车进了北城区，拐进小巷，她稍微坐正了点，视线突然被牢牢地定住了。时光仿佛被定格，没有流动过。桔黄的路灯下，纷飞的雪花中，再见欧陆飞驰静静地泊在路边。车内，一点红光一亮一灭，那是烟头。亮的时候，飞速地映出一张憔悴不堪、胡渣满面的脸。舒畅突地捂住脸，悲从中来。泪水像是从什么地方倒出来一样，肆意流淌，不一会便从指fèng间滴落在衣襟上。日日如糖，甜到哀伤。&ldo;舒舒？&rdo;宁致吓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盘差点滑落。&ldo;不要问，宁致，什么都不要问。&rdo;她摇着头，哭得肩头直耸。哭她这几天的绝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碎，所有的无助，所有所有的一切……她下了车，进了小院，看到舒祖康、于芬，抱着于芬，仍是哭个不停。&ldo;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哭成这些。&rdo;，于芬拍着她，询问地看向宁致。宁致只是看着舒畅，眉心打成了个结。舒畅哭累了，晚饭也没吃，简单梳洗了下，便上c黄睡了。几乎是一碰上枕头，她就睡沉了。依稀听到家里的座机响了下，舒祖康说：&ldo;裴总？过年好，过年好，多谢你的关心，是的，舒畅已经到家了，刚睡下，一切都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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