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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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esp;&esp;佛子说：“我的春冰剑太容易碎，我需要我师叔那把剑。”

&esp;&esp;“一把剑不够你用，你可以从卢州镇军府武库里再挑一把。”

&esp;&esp;“我需要一把和杀生剑一样好用的剑，我师弟给我找了太多仇家。”

&esp;&esp;韦衡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要看佛子的剑，佛子拔出一部分杀生剑，剑身闪出冷冽寒光。

&esp;&esp;在主帐中，佛子曾经拔剑，韦衡那时没来得及细看。现在，韦衡只听那剑出鞘的声音就已知道，杀生剑是一把极其难得的好剑，“确实是好剑。”他想了片刻，忽然问：“你知道你师叔那剑的样子，能画出来么？”

&esp;&esp;“我画画不准。”

&esp;&esp;韦衡说：“你让奉玄替你画，道门要画符，不都会画画么。”

&esp;&esp;奉玄说：“我不会画符。”他实在有些累了，话音带上了鼻音。

&esp;&esp;“会画画？”

&esp;&esp;“不太会。”

&esp;&esp;“算了，我来画，我倒是也能画两笔。”韦衡对佛子说：“如果有画，报德2

&esp;&esp;你觉得委屈么？

&esp;&esp;血。狂尸围了过来，是谁自背后猛推了一把，将他推入了尸群——

&esp;&esp;冰面“哗啦”一声破裂。寒水凉得刺骨，在河水中，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肺中传来剧痛。枫叶漂在水上，血流进水里，血水如同一道线，在寒水中扩散蔓延，好像……好像多年前在幻术中看见的山旁珊瑚。

&esp;&esp;有人跳下了水。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奉玄看见自己的衣袂在水中飘散开，如同鱼的尾巴……水中的衣服、风中的衣服，在某个片刻，他想起濮王舅舅曾经教他念“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1。抓着他的手很温暖，是谁在水中抓住了他，小时候，他曾听术士说起过一位水仙……

&esp;&esp;奉玄去抓那只手，回握住那只手，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在水中。最先传来的是触觉，头上有些凉，而后是听觉——呼啸的风声隔着营帐传来，今夜风大，风声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气势横扫卢州军军营。营帐中本来应该很冷。

&esp;&esp;半梦半醒、亦睡亦醒之间，梦缠绕住主人的躯体，只将记忆还给主人。奉玄记了起来，从身后推他的人是一个叫王钟的老兵。奉玄、佛子和贺兰奢都随韦衡去处理尸疫，在收复魏河村时，奉玄遇见了王钟。尸群忽然出现，为了尽快摆脱尸群，王钟一把将身前的奉玄推了出去，打算从奉玄身侧的空隙处逃跑。一只狂尸张口咬来，口涎腥臭，奉玄抬腕阻挡，手腕立刻传来一阵剧痛——那狂尸用力咬住了奉玄的手腕，如果不是奉玄的护腕中编入了铁片，在王钟那一推后他已经被狂尸咬破皮肉染上了尸疫。

&esp;&esp;奉玄身侧的贺兰奢来不及救奉玄，眼看着尸群围过来，只好赌一把，突然一脚踹在奉玄身上，将奉玄踹下了河岸。落到河里，还有可能活命，被尸群围住，就只有死！

&esp;&esp;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奉玄毫无防备被贺兰奢踹了下去，坠落时砸破河上的冰层落入了河水中。贺兰奢杀了身前的狂尸，怒火攻心，一剑挑下了王钟的头，那头也掉到了河中，不断流下血水。

&esp;&esp;奉玄摔在冰面上时，被冰面撞得眼冒金星，随后坠进了水中，被河水带出一段距离。刻意剑不知落在了哪里，大块大块的冰漂在河面上，奉玄眼前发黑，呛了几口水，在意识尚且清醒时拼命向上游，自水下敲打冰面，希望能将冰面敲开。

&esp;&esp;河岸上喊杀声大作，不断有头掉在冰面上。有人叫“奉玄”、“奉玄”，血染红了上层的冰面。隔着冰层，奉玄与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对视。冰上有好多的血，好多血，红得刺目，人的头颅像死去的鱼一般毫无尊严地扔在冰上。体温和力气迅速流失，手被冰层扎得流出了血，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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