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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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第2页）

&esp;&esp;含钏大半月都没见到徐慨的身影。

&esp;&esp;都说是公事，但谁也没说究竟是什么公事。

&esp;&esp;等到八月初，才隐隐约约听到些许风声，好像是朝廷派到北疆的十名官员中的一名，被匪人入室劫杀了。

&esp;&esp;朝廷官员，在任上暴毙，还是被人杀害。

&esp;&esp;本就不寻常。

&esp;&esp;通常民不与官斗，饶是天下漕帮，民间出身最大的帮派都害怕刚上朝廷，又怎会有匪人直接杀上朝廷命官的府邸呢？

&esp;&esp;这不合常理。

&esp;&esp;也没有这么刚的劫匪吧？

&esp;&esp;更何况，遇害的人也不寻常，遇害的地方更不寻常。

&esp;&esp;北疆。

&esp;&esp;还是北疆。

&esp;&esp;身在吏部的徐慨自然忙得脚趾头都抓紧了，执掌京畿漕运使司的曹醒虽与此事，无直接关联，可到底是与徐慨一起去的北疆，自然也跟着忙。

&esp;&esp;含钏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esp;&esp;八月的晚风都透着燥热的气息，含钏本与薛老夫人坐在一块儿看账本，谁知门“哐当”一声。

&esp;&esp;含钏一抬头，曹醒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看了眼薛老夫人，轻声道，“曹五，找到了。”

&esp;&esp;八宝饭（下）

&esp;&esp;曹醒这一句话，让堂子里的风都静了静。

&esp;&esp;薛老夫人缓慢地放下手中的账本簿子，面色凝重地缓缓转头看向曹醒，轻声问出口，“死的？还是活的？”

&esp;&esp;含钏手心满是汗水。

&esp;&esp;曹醒衣袍边角尽是灰尘飞土，面容白皙、眉眼沉稳的青年人言简意赅，“活的，瞎了一只眼，腿也瘸了，如今被曹生看管在京郊的偏院里。”

&esp;&esp;薛老夫人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儿方紧抿唇角，扶在四方桌上，缓缓站起身，“走吧，套车，去别院。”侧过头来，吩咐含钏，“钏儿，去披件外衫，外头风大，半夜时许是要下雷雨。”

&esp;&esp;曹醒看了眼含钏，笑了笑，“钏儿就别去了？打打杀杀的，小姑娘看这个作甚？”

&esp;&esp;薛老夫人脊背一挺，口吻语气难得地强硬，“看这个作甚？看杀害爹娘的帮凶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看看那厮会怎么死！——杀母弑父之仇，怎可置身事外！”

&esp;&esp;含钏默不作声地给自己披了件外衫，给老太太拿了件披肩，又让水芳带上一支大油纸伞。

&esp;&esp;一路无话，马车疾驰，含钏靠在内厢，透过车帘被风吹起的那点缝隙看无云亦无星辰的夜空。

&esp;&esp;起风了。

&esp;&esp;应当会有一场大暴雨。

&esp;&esp;这场雨，在他们抵达别院前，终于落下了。

&esp;&esp;淅淅沥沥，大颗大颗地砸在瓦檐和墙下，砸在车顶盖和车辕上，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巷道上。

&esp;&esp;曹生举起一把硕大的油纸伞，单手扶住薛老夫人与含钏下车，待含钏双脚落地，只见别院中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全都恭敬又谦卑地齐刷刷高声道，“给老夫人请安！”

&esp;&esp;含钏一眼望过去。

&esp;&esp;全是漕帮的兄弟，皆牛高马大，气度肃杀，一看便知是从刀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透露出漕帮手段狠戾的气质，又看得出这是一群从底层一步一步咬上来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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