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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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一个碗里，一样食材不好，就是毁了这锅菜。

&esp;&esp;索性自己做吧。

&esp;&esp;做到天黑，含钏也没把蒸好的糯米打完。

&esp;&esp;白爷爷与白四喜下值后，白四喜自告奋勇打年糕，白爷爷乐呵呵地坐边上看，品评了白四喜如白斩鸡般瘦弱的胳膊，“就你这个小身板，信不信含钏随手一个过肩摔？”

&esp;&esp;含钏和白四喜，两个人都并没有很高兴

&esp;&esp;蒸好的糯米热气腾腾的，袅袅的白烟氤氲在黄澄澄的油灯上，快入冬了，寒气遇热变成了一团大大的雾气罩在整个小院之上，显得其乐融融，温暖安逸。

&esp;&esp;崔氏手中端着药碗，站在东偏房的窗棂前，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他们真像是一家人，公公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四喜和含钏亲近，甭以为她看不出来。

&esp;&esp;床上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阿崔”

&esp;&esp;崔氏抹了把眼角，转头笑着应道，“大郎，你醒了？”

&esp;&esp;含钏的年糕条晒在院子里，总共三个簸箕的量，大约能煮一百碗。

&esp;&esp;等到十一月中旬，冬至来时，年糕条出货了，含钏把小摊儿灶桶上的平底铁裆换成了两口比她脸还大的铁锅，灶桶里的炭火斥巨资换成了燃得更慢、火力更强的银霜炭，老时辰出街。

&esp;&esp;今儿个排队的人少了许多。

&esp;&esp;冬至大过年，是二十四节气之首，人们要荐藜饭羊羔，焚香沐浴祭祀祖先，之后便要拜阙庭，朋客交相祝贺，有着和过年差不多的隆重。

&esp;&esp;朝中和国子监约莫都要沐休。

&esp;&esp;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做生意的老食客等在摊前，见含钏换了把式，便笑起来，“今儿个运道好，赶上了‘时鲜’出新品。”

&esp;&esp;含钏也笑意盈盈，“您不仅赶上了新品，还赶上了特别的食令呢。”

&esp;&esp;北京城里白蚌年糕汤

&esp;&esp;五枚铜子放在瓷碗里。

&esp;&esp;含钏利落地扯六条黑米年糕放进沸腾的铁锅中，拿了只粗瓷碗，挨个儿放盐、胡椒、糖，再舀了一勺不知是什么的灰白色粉末，紧跟着在碗中放入木耳丝、蛋皮丝、撕得细细的鸡肉丝，再从红泥小炉中冲出一大碗黄灿灿的汤汁将调料与食材尽数冲开，细长的年糕条已吸饱了水分变得软糯弹牙。

&esp;&esp;含钏将年糕条捞进碗中，抬头问食客，“要撒葱花和胡荽吗？”

&esp;&esp;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烈的热鸡汤香味。

&esp;&esp;食客咽了咽唾沫，“放放，一点不忌口！”

&esp;&esp;含钏撒了两把绿油油的葱花和胡荽，又丢了一支小木勺在汤里。

&esp;&esp;一碗带汤带水热乎乎、五颜六色的黑米年糕汤递到了食客的手中。

&esp;&esp;冬至节庆，宽街摆摊儿的人少了一半，含钏拉了两个小木桌，用抹布擦了桌子请食客坐下，“冬至好时节，辛辛苦苦一整年，好歹落脚好好吃个饭吧！”

&esp;&esp;食客先就着碗沿抿了口热汤。

&esp;&esp;热汤下肚，一下子便暖和起来了！

&esp;&esp;萧瑟的寒风吹在脸上的凉意，被热鸡汤冲刷殆尽！

&esp;&esp;真熨帖呀！

&esp;&esp;食客又喝了一大口，舌头与口腔终于品尝到了鸡汤的鲜、咸、醇香，还有一股属于另一个品类的鲜味食客带着不解又喝了一口，是鱼鲜的味道他拿勺子舀了舀，汤底干干净净的，绝没有河鲜、海鲜的身影。食客拿起勺子将年糕条送入口中，软乎乎的，黑米的香气顽固地黏在了唇齿之间，年糕也吸饱了汤汁的味道，那股浓郁的海味重新席卷整个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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