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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夹杂着鼓点的乐声中,时不时有人穿过并不宽敞的走道,向木然站着的二人投去有些异样的目光。
&esp;&esp;易畅微微喘着气,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微蹙着眉看向他,视线在他全身逡巡,眼神变了又变。之后,她的唇开始颤抖,眼里有了泪光。
&esp;&esp;“张妍你快过来啊!”
&esp;&esp;这时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匆忙看了一眼身边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跟我来。”
&esp;&esp;易畅跟着她穿过人群走出了酒吧,又继续往巷子深处走,一路上他又惊又喜,心里又有满腹的疑惑,说:“妈,你怎么叫……”
&esp;&esp;“嘘——”
&esp;&esp;女人似乎很警觉,扭头对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拉着他快步走到一个木门前,掏出锁开了门。
&esp;&esp;这是一栋简陋而老旧的平房,进去后还能闻到一股发霉的气味。易畅跟着她往里面走,穿过一间房后,他们来到一个更小的门前,门口挂着的是极其老式的已着了一层锈的锁。
&esp;&esp;进门后,她对他道:“你……你先坐。”
&esp;&esp;他哪里坐得住,只傻站着,看着面前的人用发颤的手反锁上门。她挠挠头又想了想,觉得不放心似的,拿起旁边的木凳又顶了上去。
&esp;&esp;等做完这一切,她喘着气转身向他,手放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惊喜,有惶恐,也有不敢置信。
&esp;&esp;“妈,”易畅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快要说不出话了,“妈,我……我是易畅。”
&esp;&esp;像是怕对方听不清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你还……你还记得吗?”
&esp;&esp;他承认他害怕。怕的不是他认错了人,怕的是他的母亲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爱他的人,连相认的机会都不给他。
&esp;&esp;即使他们失联十年之久,即使她的面容已经改变,即使他永远记得她的名字不是张妍,而是越玲,他仍然确信,面前的人就是他的至亲。
&esp;&esp;十年了。他从没妄想过,这个只在相册和模糊的记忆里出现的人,真的又再次回到他身边了吗?
&esp;&esp;他怎么那么幸运?
&esp;&esp;越玲深深看着他,眼里已满是泪水,拼命点头又摇了摇头,上前紧紧拥住了他:“傻孩子……妈怎么,怎么会不记得呢?”
&esp;&esp;他紧紧地将她回抱住,仿佛一旦放松就会再次失去一样。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激动的心情,就像在不断安抚他,告诉他她还是在意他……
&esp;&esp;过了许久,等到泪水都浸透了衣服,他放开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sp;&esp;越玲也擦了擦眼,笑着道:“渴了吧?我给你倒点水。”
&esp;&esp;他点了点头坐下来,看她忙活着。渐渐地,他发现她不管是做什么,手都一直在发颤,让他不禁有些担忧。
&esp;&esp;等他从那双瘦得骨节分明的手里接过水,便问:“妈,你的手怎么了?”
&esp;&esp;“啊……没什么,”她随意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大概……大概是最近有点累,不碍事。”
&esp;&esp;他看了一眼手中遍布着划痕的简易玻璃杯,像是已经用了很久,他喝了一口便抬头观察四周。
&esp;&esp;这个只有十几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把凳子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破旧的衣柜,地是光裸的水泥地,墙皮都已经掉了漆。
&esp;&esp;他看得心里有点泛酸,问:“妈,你这几年都住在这里吗?”
&esp;&esp;这几年在找他爸的时候,他也有打探他妈的消息,但都一无所获。在他爸出事后,他们姐弟俩终于决定将他们妈报为失踪人口,只是在一次搜寻后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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