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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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尖叫，却偏偏喘不过气，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不但夺走了呼吸，也仿佛一并夺去了她的思考能力。最后她终于咬着牙一使劲，想要扳起他的脸看一看，手臂上便立刻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失声痛呼。……&ldo;……小姐，你醒了？&rdo;是谁在说话？肖颖在痛楚中努力睁开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才由模糊变得清晰，却只能望见一片白花花的屋顶，顶上还有灯光，明晃晃地照下来，愈加让人晕眩。不一会儿周围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人声，蝍跟着有人俯下身来对她对视。那是一张年轻温和的脸孔，琥珀色的眸底清澈温柔：&ldo;肖小姐，请您听得见我说话吗？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o;她呆呆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却仿佛突然想起来，瞳孔在下一刻急剧收缩：&ldo;……陈耀呢？他在哪里？！&rdo;又不禁低头去看自己的手，那里已经被牢牢固定住并裹着层层的白色纱布，一尘不染的雪白，并没有让人感到触目惊心的鲜血。可是他是真是流血了。其实她也分不清，当时滴下来的血窨是她的抑或是他的，可是她分明知道他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在最直接的撞击中。鲜红的液体明明那样温热，让她连碰都不敢碰，然而渗进皮肤里却又似乎冷得彻骨。她挣扎着要起来，只是稍微动了动，便忍不住趴在c黄沿开始呕吐。年轻的医生一边和护士合力按住她一边说：&ldo;您有轻微脑震荡，现在不宜乱动。&rdo;&ldo;……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rdo;她忍住眩晕地抬起眼睛，眼眶里已经有薄薄的泪水，喘着粗气狼狈异常，&ldo;……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人，他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rdo;医生给出的回答却是：&ldo;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中，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rdo;她立刻揪住他的衣服大骂：&ldo;什么叫你也不清楚？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告诉我，他伤得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危险？……&rdo;点滴架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下终于倾倒，连带挂翻了c黄头矮柜上的药盘，大大小小的下班器皿立刻哗啦啦地碎了满地。然而肖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然后便开始飞快地撕去手背上的胶布，针头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珠，轻轻盈盈地浮在苍白的肌肤上。&ldo;肖小姐，你现在不能下c黄！&rdo;医生立刻过来制止她的动作，却被她用力推开。她硬是下了地，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其实头晕得几欲作呕，眼睛里的水雾也早已经遮蔽了视线，连路都看不清，可她还是强撑着冲出去。那条受了伤的手臂钻心的疼，或许是伤到了骨头或肌腱，又或许只是流血过多，可她顾不得这些，这样的疼痛正好让她更清醒。其实这种疼痛，根本不及她此刻心里的万分之一。她发了疯一般地往外冲，只是想知道陈耀怎么样了，在车上晕厥过去的那一刻，她还清楚地感受到他夺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那时的他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脱了力，一动也不动，如同已经毫无生机。可是他怎么可以出事，更加不可以死！她觉得自己每往外走一步，心口就加剧地痛一分，整个人犹如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迅速掏空了，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顾不了，只是念立夏一个名字，只是念立夏那个从小到大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名字。他爱她，他照顾她，到后来他不再爱她，他那样夕地弃她而去……曾经以为天大的事，可是现在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爱与不爱她又有什么关系？他最后还是用生命保护了她，而她只要他没事，只要没事就好。医生和护士仍在拉她，几乎异口同声：&ldo;请您冷静一点！&rdo;她全然不理，又踉跄了几步，脚下终于一软，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猝然跪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结果听见他们又说：&ldo;您先生很快就会赶到了……&rdo;仅仅是怔了一秒钟，肖颖便又继续着自己的挣扎，无奈身体一阵阵发软，胸口痛得厉害，歇斯底里地试了几次，都再没办法摆脱护士的禁锢。医生已经打算使用最坏的手段，扭头吩咐道：&ldo;去准备镇定剂给病人注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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