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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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说完后，却见岑野没有什么表情，他烤着火，慢慢抬起头，顶着那张颜色斑驳的伤脸，忽然自嘲地笑笑，说：“原来是这样，腰子那个大傻逼……”

&esp;&esp;许寻笙望着他不说话。

&esp;&esp;他却又偏过头去，看着一边，避开许寻笙的目光，也不知那黑黢黢的房间角落有什么好看的。两人都静了几秒钟，岑野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esp;&esp;许寻笙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有被他在身后带上的、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的屋门，又低头看了看他坐过的空凳子，脑海里闪过他刚才抬头望天的自嘲表情。

&esp;&esp;突然间，许寻笙好像明白了什么。可一切都是模糊的，惊惶的，暧昧不明却又叫人忐忑猜想的。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站在已经变得空旷安静的屋子里，而那如同深夜潮水般无边无际的怅然若失的心情，已经从四面八方向她包围过来。

&esp;&esp;他不说话

&esp;&esp;这晚岑野回到家时，发现张天遥居然也在，就窝在赵潭的铺上，两人垫着报纸在喝啤酒吃花生米还有一盘猪耳朵。

&esp;&esp;从他一走进去，张天遥就没正眼搭理他。倒是赵潭，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esp;&esp;岑野的脸色更臭，胡乱去冲了个澡，也不和兄弟们打招呼，窜到上铺，对于什么都没有半点心情。

&esp;&esp;到底是赵潭先开口：“喂，你去找许老师表白怎么样？”

&esp;&esp;张天遥不吭声，嘴里一颗花生嚼得蹦嘎响。

&esp;&esp;岑野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冲着这事儿来的。他妈的好想跳下来，把张天遥这个乱放消息的蠢货摁在床上一顿揍。

&esp;&esp;可揍了他们不就知道，他也是个傻逼？

&esp;&esp;胸口闷闷的，闷得像被人塞进了五个沉默寡言不为所动的许寻笙。无名火隐隐烧着，最深处还有哪里在尖锐刺痛。

&esp;&esp;他举起一只手，在空中看着。刚刚差一点就牵她的手了。那她会不会像对张天遥一样，让他也滚得远远的？

&esp;&esp;他妈的，他还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esp;&esp;“小野你在干什么？看起来不太正常。”赵潭说。

&esp;&esp;岑野慢慢放下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懒得说话。

&esp;&esp;下铺两个人看他这样子，对视一眼，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又聊了会儿别的，张天遥起身告辞，赵潭笑着说：“喂，喝了酒走路别掉坑里。”

&esp;&esp;张天遥故意说：“老子失恋又不是失身，不会那么傻逼。”说完又看着上铺的岑野，这位大爷现在转过来了，闭着眼还在装睡。张天遥酒喝了，花生吃了，气也消了大半，说到底这种事要两情相愿，何况输给的人还是岑野，虽然不服但也没有法子。要是输给的是辉子他她吗真要气得上吊。

&esp;&esp;张天遥用手敲了敲床沿，说：“禽兽，别占了便宜还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给句痛快话，以后大家见着她……是不是就得当你马子对待了？”

&esp;&esp;却不料岑野拉过旁边的帽子，扣在脸上，说：“想到哪里去了？她说心里有人了，老子就得顺杆子爬上去？就得去和她好？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分心，只想拿全国冠军。”

&esp;&esp;张天遥一愣，一想岑野平时的姿态，倒真有可能不为所动。难道这小子刚才不是去找许寻笙了？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默不作声地走了。

&esp;&esp;赵潭一直蹲在下铺，望着一动不动的岑野。

&esp;&esp;“没好上？”他问。

&esp;&esp;岑野：“草，闭他吗的嘴。”

&esp;&esp;——

&esp;&esp;次日一早，许寻笙就起了，将工作室里外扫了个干干净净。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跑到外面市场，买了些新鲜水果，橙子、梨子、火龙果，都是富含维生素、润喉的、下火的。统统洗干净，放在自己桌上。他们经过时，自然会取。

&esp;&esp;上午上了一堂课，临近过年，天气寒冷，工作室今年的授课也结束了。她再开课就要等年后了。

&esp;&esp;中午，她又去扫了院子里的落叶，她这个人，哪怕有心事，也是闷不作声的，只是会不断地找些事情干，活儿还干得特别漂亮利索。

&esp;&esp;以至于后来，辉子和赵潭站在院门口，辉子指着她，戏谑的说：“哇，你们看许老师拿个扫帚穿个裙子，扫地的样子，好像那个……什么葬花、扫雪之类的。”

&esp;&esp;赵潭说：“你这肉眼凡胎，我许老师什么时候不是清新脱俗仙风道骨？”

&esp;&esp;许寻笙微微一笑，放下扫帚，回过身去，便瞧见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脸上。辉子赵潭两张笑脸后，是张天遥，他的目光和她一对，转瞬后，终于还是露出一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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