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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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不想要荣华美人身边绕。

&esp;&esp;千古岁月琴中过，

&esp;&esp;我只要弹好这一首歌，

&esp;&esp;让你看到花依旧开在满山上，

&esp;&esp;酒依然暖在玉壶里，

&esp;&esp;我依然热爱一切拥抱一切梦想一切不曾潦倒。”

&esp;&esp;最后一句，旋律加快，而岑野的嗓音，虽然清亮，却在这时丝毫不失力量，辉子的鼓逐渐加重，仿佛要伴随着歌声，将所有人的心引入一片浓厚如同灯火繁世的温暖、明亮的世界里。

&esp;&esp;许寻笙眉角微微一敛，手已起逝，就在鼓声中，岑野歌喉的余韵中，一段快如灵鹿、繁复似锦的古琴声响起，这一段几乎是她的lo，只有鼓声相合，张天遥的吉他拨出几个唱和的音。而她坐在千人面前，坐在灯光明暗的舞台上，也如同一人独坐旷野，身姿挺立，眉目低垂，双手越拨越快，台下响起惊呼声和喝彩声，那是为她的精妙琴艺和不可思议的诡巧旋律折服。而以许寻笙的古琴声为引，键盘声渐起，贝斯、吉他，渐起，旋律越来越重，就在这时，一直在前方主唱的岑野突然转过身，抓起吉他，面朝许寻笙，他的面目清冷流光，他的眼神放肆孤旷，他的嘴角有不可一世的笑，竟也随着她的琴音，开始弹奏。

&esp;&esp;台下响起一阵爆炸般的欢呼和尖叫，然后某种强烈的情绪，仿佛无形的火花，迅速在观众们的头顶点燃、蔓延。伴随着音乐，所有人竟然都站了起来，开始摇摆，开始鼓掌，开始欢呼。

&esp;&esp;可是许寻笙的眼里空无一物，只有手下被她激烈拨弄的琴弦。岑野的眼里也近乎空无一物，只有眼前的许寻笙。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放肆，也看到了她满脸的无情与满身即将被唤醒的多情。她整个人都已经在音乐里，他的音乐里。岑野忽然感觉到一种更热烈、更悸动、更加义无反顾的情绪，将自己包裹住。他的眼眶竟隐隐发热。那感觉是陌生的，可竟也是他期待了小半生的。他几乎来不及捕捉那是什么，整个人已被淹没，被这一曲，被这个舞台淹没。

&esp;&esp;一个琴音，一个吉他音，越来越清亮，越来越激昂，渐渐超越了所有声音，相互追逐、相互放纵，缠绕在一起。岑野看着许寻笙，许寻笙没有看他，只看着琴，可这毫不妨碍他们俩的琴声如同两只飞鸟，交颈飞翔在剧院上空。

&esp;&esp;人群再次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几个评委甚至都一副听傻了的模样。

&esp;&esp;这和他们排练时不太一样，那时这两个人的音乐，还没有这样水乳交融，锋芒尽显。张天遥一愣，下意识看向舞台上的那两个人，手上竟弹错了一个音，惊得他心底一凉，好在没有人发现。辉子、赵潭、张海也有些意外，但大家表演经验都丰富，也排练过无数次，只坚持自己的演奏不变，竟也算配合得天衣无缝。

&esp;&esp;在某个瞬间，岑野丢下吉他，一把抓起话筒，闭上双眼。他的表情是幸福的，他的表情是痛苦的，在许寻笙忘乎所以的琴声中，在所有兄弟的齐心演奏中，那是自他肺腑中发出的最热烈的嘶吼——

&esp;&esp;“我就是困在这城市里的兽，

&esp;&esp;上古繁华于我梦中，

&esp;&esp;血与火铭刻在我骨上。

&esp;&esp;每一天都是战场，

&esp;&esp;贫穷、病痛、饥饿、孤独，

&esp;&esp;都不能令我回头。

&esp;&esp;我就是让你害怕让你热爱的兽，

&esp;&esp;城市听到我的怒吼，

&esp;&esp;未来会听到我的怒吼。

&esp;&esp;没人可以回头，

&esp;&esp;看到我踏破千山穿越万水，

&esp;&esp;看到我的名字终于铭刻在荣耀碑上。”

&esp;&esp;……

&esp;&esp;灯光亮起。

&esp;&esp;掌声雷动。

&esp;&esp;满场欢呼，久久不息。

&esp;&esp;……

&esp;&esp;黑格悖论乐队等在休息室里，大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年龄最大的那名贝斯手，戴着厚眼镜的工科男，忽然低头，用手按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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