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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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如果说这件事是她在安排的话，没到底中途生变，难道说另有玄机？

&esp;&esp;“还有一件事，皇上，奴才打听到一件事，就是裴四小姐现在的容貌，跟她的生母，也就是裴尚书那位平妻极为相似。这也是裴四小姐容貌骤变，裴府上下却无人疑心的最大原因。”见皇帝神情似乎有所疑惑，李德海急忙补充道。

&esp;&esp;皇帝又是一怔，神情却微微缓和下来。

&esp;&esp;“裴四小姐如今的容貌和她的生母酷似……”皇帝沉吟着，目光闪烁不定，“李德海，你可有拿到裴诸城那位平妻的画像？”

&esp;&esp;“奴才猜到皇上可能会问，所以冒险潜入裴尚书的书房，找到裴尚书很久之前所画的肖像画一副，特意带过来给皇上过目。”李德海早料到如此，从胸口取出一幅卷轴，双手展开，让画的内容呈现在皇帝面前。

&esp;&esp;那是一幅色泽浓艳的春日赏花图。

&esp;&esp;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的花海间，一名白衣女子翩然而立，半侧着身体，手里拿着一枝海棠花，似乎正要嗅闻，却听到别人喊她，于是转过身来，回首嫣然。图画所截取的正是这一刻的美丽温馨，女子眼角眉梢笑意莞尔，眸波温柔，神态栩栩如生，几乎从画面中就能感觉到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在璀璨的百花丛中，宛如出水白莲，轻灵幽雅。

&esp;&esp;显然，绘图之人对她极为熟悉爱恋，这才能将她的神态气质绘画得让人如临其境。

&esp;&esp;女子眉目如画，温婉出尘，容貌的确与裴元歌有七八分相似，而画卷边上写的日期却是十四年前，那时裴元歌尚未出生，显然这画上的人正是她的生母。

&esp;&esp;望着这幅卷轴，皇帝的神色终于彻底缓和下来，微微地叹了口气，取过明黄色的锦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这么说，裴四小姐的容貌是随着生母，而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等等，裴四小姐……”

&esp;&esp;柳尘香似乎说过，裴四小姐曾经赢得斗棋，拿到了七彩琉璃珠。

&esp;&esp;是巧合吗？还是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辗转许久，七彩琉璃珠竟然落到了有如此相似容貌的裴元歌手里……皇帝顿时陷入了神思，神情有些恍惚。也许这是天意，是“她”依然在保护着他，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裴元歌刚好在赏花宴中不适退场，而他又一时心血来潮，到裴府去见裴元歌，让他的危机能够消弭于无形中？“阿芫……”皇帝轻轻地道，带着无限的沉痛和思念。

&esp;&esp;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李德海也神色黯然，慢慢地低下了头。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才从思念中回神，想到如今的形势，眉目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沉稳淡漠，低声道：“李德海，朕去过裴府一事，你要严守秘密，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也许裴元歌的容貌相似只是个意外，不过，如果让有心人看到，就算是意外，也会变得不是意外，你应该知道轻重的！还有，把画像送回裴府吧！”

&esp;&esp;说到最后一句，却又带上了些许无奈哀伤。

&esp;&esp;裴诸城思念他的平妻，还能够绘于纸端，常常揽顾怀念。而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在偌大的皇宫拥有一幅阿芫的画像。关于阿芫的一切，都是这个皇宫的禁忌，被时间深深地锁住，埋在地底，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否则，就会是一场滔天大祸……。

&esp;&esp;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如卢家有莫愁？

&esp;&esp;思来，真是一场笑话！

&esp;&esp;※※※

&esp;&esp;深夜，即将到宵禁的时间，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道清癯的身影匆匆走向馆驿，容貌普通，衣饰普通，满身的书卷气息，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一样。唯有那双沉静坚毅的眼眸，不带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坚定、平静，会让人恍然惊觉，这个人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无可动摇。

&esp;&esp;文弱如玉之彦，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有黑影在跟随着他。

&esp;&esp;“就是这个文弱书生？没认错人吧？”黑暗中，有人压低嗓子，轻声地道，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出。还以为是什么难打发的人，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早知道这样，哪还用这样小心翼翼？

&esp;&esp;“就是他没错，我见过他本人！”另一人压低声音道。

&esp;&esp;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个黑衣人没想到，在他们身后，有着三道身影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们：“大将军说得没错，果然会有人对这位玉大人不利，难怪要我们跟着？不过说真的，这位玉大人太清廉了吧？居然连个小厮都没有，这样的人还被告受贿行贿，没天理！”

&esp;&esp;“正是好官不多了，所以，我们才要保护好他！”芸，后来因为夫人的出院而搁浅。不过，像司音这种不安分的人，有时候也是少不得的，说不定日后另有他用。

&esp;&esp;尤其，听楚葵说，她似乎已经跟裴元华的雨霏苑搭上关系，那就更要留住了。

&esp;&esp;如今府里的事情基本都由夫人舒雪玉打点，静姝斋的丫鬟订好等，自然也要告知她一声，备个案，以后的余钱、各季份例奖赏，就都能依据而行。盘算已定，正好也要去给夫人请安，到时候顺便一提就好。裴元歌想着，叫紫苑木樨帮她梳头换衣，往蒹葭院这边过来。

&esp;&esp;才刚出静姝斋的门，便遥遥看见一个小丫头朝着这边飞奔过来，穿着半新的藕荷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是水绿色的裙子，鹅蛋脸上，一双大眼睛颇为有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裴元歌，福身行礼，这才低声道：“四小姐，昨儿晚上奴婢的娘瞧见雨霏苑的流霞、流霜两位大丫鬟拿了几匹缎，前后去了各位姨娘的院子，让奴婢今儿一大早跟四小姐说声。”

&esp;&esp;这个小丫鬟就是泉儿，和她娘都在洒扫上做事，曾经受过舒雪玉的恩德，倒是个很忠诚的小丫头，人又机灵。那次魇镇事件，章芸盯裴元歌和紫苑盯得紧，倒是多亏了这小丫鬟把那件男子衣衫偷走，换了撒花青缎包的魇镇，胆大心细，倒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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