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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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我只能数到一百！”

&esp;&esp;“我能数到一千，一千人已经是黑压压一片了。”

&esp;&esp;武岩其实也不知道万万究竟是多少数，不过不妨碍他继续说：“说不定我们都死了，仙人还在呢！”

&esp;&esp;雇员们竟然真就因为这一句话放下了心来。

&esp;&esp;“仙人老爷不老不死，说不定我孙子还能为老爷办事呢！”

&esp;&esp;“咱们好好为仙人办事，就算仙人老爷真走了，也能照拂我等。”

&esp;&esp;吃过饭，歇够了脚，雇员们背上包再次上路，他们养好了身子，又是正值壮年的成年男性，因为有手电筒的缘故，天黑也能继续朝前走，所以花了两天时间就走到了树林边缘。

&esp;&esp;经过了两个月时间，树林边缘已经没人了——要么走要么死，留下的都是已经腐烂的尸体。

&esp;&esp;这些尸体因高温散发恶臭，武岩忍不住掩鼻，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说：“咱们朝南边走。”

&esp;&esp;他们早就习惯了死尸，逃难的路上早已麻木，然而如今看着那些早已腐烂的看不出全貌的尸体，竟然生出了物伤其类的悲悯。

&esp;&esp;“回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咱们挖坑把他们埋了吧……”有人小声说。

&esp;&esp;武岩摆摆手：“到时候再说。”

&esp;&esp;一行人靠着双腿，沿着树林边缘朝南方走去。

&esp;&esp;路上所见不是死尸就是枯骨，树皮被扒，看不到一颗野菜的影子，在干涸的河床旁偶尔能看到土坑——那是有人想试试能不能挖出水来。

&esp;&esp;他们走了十多天，总算在快要入夜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光——前方有人！

&esp;&esp;武岩立刻带着雇员们钻进树林，在树干的掩护下慢慢靠近火光处。

&esp;&esp;他们人不少，为了不被发现，武岩只让体型最瘦小的两个男人靠过去。

&esp;&esp;这两人瘦的叫李四，壮些的叫陈六，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农户出身，家里没人读书识字，也没钱去找算命先生取名，于是取些狗蛋牛粪类的名，等“狗蛋”“牛粪”大了，不愿意叫这名了，便只以排名介绍自己。

&esp;&esp;李四弓着腰，躲在树后，他很快看清了围着火堆的几人。

&esp;&esp;一看之下，他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全无——

&esp;&esp;他认得这些人！

&esp;&esp;他们是山匪！

&esp;&esp;早在大旱之前，北方便山匪林匪丛生，大王们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esp;&esp;每每下山或出林，都要烧杀抢掠，朝廷镇压数次，可每镇压一个，便有数个再起。

&esp;&esp;百姓如不堪言，献儿献女，只求大王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esp;&esp;围坐在火堆边的这些人全都携带长刀，腰缠黄带，是黄匪！

&esp;&esp;李四虽未见过黄匪，却也听过黄匪的大名，黄匪皆是壮年猛士，只要报出他们的名字，就能止小儿夜啼。

&esp;&esp;传闻他们杀人不眨眼……

&esp;&esp;这些人绝不是善人！

&esp;&esp;·

&esp;&esp;雇员们走后，叶舟一直心神不宁，甚至忘了要把林尤的衣服扫一遍。

&esp;&esp;等他记起来的时候，林尤的衣服都被草儿娘洗过两遍了——幸好衣服本身就没用什么染料，质量也不错，所以没有报废。

&esp;&esp;叶舟也不能训斥草儿娘，她也是好心。

&esp;&esp;他在众人都睡去后才走到收银台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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