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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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唯一被她清楚记着的，就?只?有裴简反复说?给她的一句话：“夭夭，我会随你去北疆，我们不会分开。”

&esp;&esp;如低沉流转的琴音，万壑松风般旷远，温柔地哄着她不要?哭。

&esp;&esp;顾灼彻底清醒过来。

&esp;&esp;却觉得，被酒意?浸染了整夜的思?绪，大概迟钝得无法解读这话里的意?思?。

&esp;&esp;她像一条搁浅在软泥薄水里的鱼，终于等到春和景明冰消雪融之际，水缓缓涨上来，浅浅没过她。

&esp;&esp;她迫不及待地摆尾，想?借力摆脱困境，水却不解风情，停滞在此，没了回应。

&esp;&esp;于是，看到微弱希望而生出的庆幸和惊喜也跟着暂停，一颗心在紧张和怀疑中不上不下。

&esp;&esp;亟需有人能笃定地向她保证，水会高高地漫过她，她会得救。

&esp;&esp;她想?叫醒裴简，想?问问他，想?问问他是何意?。

&esp;&esp;他不是轻言寡信之人，不会为?了哄她胡乱许下承诺。

&esp;&esp;他也不是轻谋浅虑之人，不会弃摄政王的责任于不顾。

&esp;&esp;那他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为?何会做那样的决定？

&esp;&esp;复杂滞堵的情绪盘桓在顾灼心头，几息之间，冒出更多疑问。

&esp;&esp;她撑着肘坐起来，视线溜过滑落至腰间的软被，来不及收住，移到裴简脸上。

&esp;&esp;几乎是同一瞬，裴简睁开眼，眼底清明，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混沌。

&esp;&esp;倒是声音略显暗哑，蕴着慵散和倦意?，问她：“醒了？”

&esp;&esp;说?话间，手臂再自然不过地抬起，环住她，灼热掌心隔一层薄薄的布料印在她腰间。

&esp;&esp;顾灼下意?识“嗯”了一声。

&esp;&esp;她有更要?紧的事——

&esp;&esp;垂首折颈，视线回溯至自己身上，入目绯红。

&esp;&esp;她急急抬起手掩在胸前，觉得腰间感受到的热度好像渗透了肌骨，一股脑儿涌上她的脸。

&esp;&esp;先前那般着急想?问的话在此种境况下都不得不退后等待。

&esp;&esp;顾灼羞赧地瞪裴简，娇嗔满面：“我怎么穿着这个啊！”

&esp;&esp;裴简的目光追着她的动作，闻声，凝在她身上。

&esp;&esp;绛绡雾縠，红得冶艳，衬她雪腻酥香。几丝乌发拂着玉颈，绕着肩头。

&esp;&esp;清晨的浅白光亮潜进每一处细小的经纬织孔，将薄透纱缕下若隐若现的轮廓映得明晰，又将边缘的阴影堆挤得惑人。

&esp;&esp;她挡住的，方才早已扑进他眼帘。

&esp;&esp;他匆匆一瞥，见娇梅吐蕊，嫣柔轻颤，莹润饱满。

&esp;&esp;轻软的袖口因她抬手的动作而滑落些许，皓腕凝霜，指尖粉嫩，让人不由想?起某种度长?絜大的对比。

&esp;&esp;几个时辰前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占据他的脑海，整夜未散的热再度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一时心荡神迷，难以?自持。

&esp;&esp;明明昨夜未曾饮春，却觉得，深杯满酒，不及她醉人。

&esp;&esp;裴简坐起来，一手撑床往后退了些，来到顾灼身前合适的位置。

&esp;&esp;看她脸上酡红殊色，他抬手抚了下，揽着她细腰的另一只?手使力，带她又朝他近了几分：“夜里的事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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