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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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罗文仍旧低着头，问道，“先生，我女儿她病了，她穿着湿衣服。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esp;&esp;突然门上铜球一响，门打开，进来一个高大炭灰色身影。

&esp;&esp;“西泽！你怎么——？”这一声带着点怒气，“突然回来了？”

&esp;&esp;仆从叫了声“安德烈先生”便恭敬退至一旁。

&esp;&esp;西泽一回头，笑道：“哇，正巧。安德烈，来，向你未婚妻子的兄长介绍一下，你房里这名没有穿衣服的女士是谁？我好像从没有见过。”

&esp;&esp;安德烈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也许还要年轻一点，毕竟白人年龄说不大准。典型金发碧眼的绅士，面容也比西泽柔和许多。西装外套湿漉漉的，显然在刮风的甲板上呆过一阵。

&esp;&esp;他快步走到西泽跟前，伸手一夺，“衣服给我。”

&esp;&esp;西泽身手很快。一避，坐到一张沙发扶手上，扬了扬，笑道：“这是你妹妹的衣服，不是凯瑟琳的衣服。你瞒着凯瑟琳这件事，准不准备向她解释一下？”

&esp;&esp;“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心意相通远胜于口舌之争——后者有时候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还有，”安德烈顿了顿，又说，“没有——衣服——穿，不是没有穿衣服。我从不知你英文这么差。”

&esp;&esp;“我英文很差，你一直知道的。”西泽又换作那一口夸张到离谱的内华达口音，不依不饶：“所以她是谁？”

&esp;&esp;“不是谁。”

&esp;&esp;外头忽然远远传来女子笑声，似乎是两人都认识的人。

&esp;&esp;“趁她进来将事情变得更糟之前，你要不要稍微解释一下？我想我一定会包庇你的。”

&esp;&esp;“西泽。”安德烈语气急转直下：“please——”

&esp;&esp;西泽这才勉强作罢，扬了扬手里女孩子的衣服，脸上挂着欠揍微笑。

&esp;&esp;安德烈沉着脸，一把夺过来。可惜抓的位置太低，漏掉了一件很短小的衣服……

&esp;&esp;棉质白色文胸孤零零的挂在西泽小指上，晃晃悠悠，像在示威。

&esp;&esp;西泽眼睛亮了一亮，“安德烈，你很，细心嘛。”

&esp;&esp;“……”淮真有点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

&esp;&esp;沉默片刻，安德烈再一次将文胸从他手上抢过来。

&esp;&esp;西泽“嗤——”地一笑。

&esp;&esp;安德烈将一团衣裤一齐递到淮真面前，用英文说：“衣服带回去换。请原谅我不能送你们离开，抱歉。”

&esp;&esp;淮真反正身上已经又湿了。折腾来去，一番好意，反倒给人惹了麻烦。

&esp;&esp;她没接衣服，只摇了摇头，用粤语道了句“多谢”。

&esp;&esp;仆从替两人拉开门的瞬间，正巧与一名金色长发的高挑白人女子碰了面。

&esp;&esp;“卡赫齐亚与白兰地才刚送来，一个接一个都跑了。不知明天着陆之后，可就没法在外面这样喝酒了吗？”

&esp;&esp;那白人女子嗔怪着进来，突然愣住，将淮真上下打量着。

&esp;&esp;九头身的身段，咫尺的距离一瞬的照面，淮真微微仰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可能是个q版。

&esp;&esp;两人一让，女子便侧着身进去了，脸上仍困顿。

&esp;&esp;趁她醒过神来之前，罗文与淮真慌忙出门去。

&esp;&esp;西泽恰逢其时的探出头，嘴角一弯，声音里有造作的滑腻：“希望明天你能顺利通行天使岛移民站，小巧的中国女士。”

&esp;&esp;门尚未合拢，谈天声仍轻飘飘传到走廊上。

&esp;&esp;女人腔调里带着点天真：“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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