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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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白到透明的皮肤，柔软蓬松的黑色头发，还有一双狡黠又天真的笑眼。

&esp;&esp;她忽然想，就算时光倒流，她还是会上钩的。

&esp;&esp;所以也没什么丢脸，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过不去。

&esp;&esp;站在走廊里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林幼宁的指尖忽然有些抖。

&esp;&esp;房间里空无一人。

&esp;&esp;她站在玄关，思绪停滞片刻才想起来，钟意可能还在衣柜里。

&esp;&esp;一路往里走，她停在衣柜外面，迟疑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esp;&esp;周围静得可怕，没有丝毫回音。

&esp;&esp;在叫到

&esp;&esp;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靠在墙边怔怔出神，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esp;&esp;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透了。

&esp;&esp;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幼宁稍稍犹豫，还是站起身来，拉开了纱帘。

&esp;&esp;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茫月色，她看到钟意抱着她那条黑色长裙，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esp;&esp;梦里似乎也不太安稳，他微蹙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少顷，忽然翻了个身，呢喃不清地说着梦话。

&esp;&esp;反反复复，其实只有两个字——

&esp;&esp;“妈妈。”

&esp;&esp;林幼宁放慢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边，半蹲下来看他。

&esp;&esp;寂静的夜里，她又想起了钟晴那天在天台上跟自己说的话，有关于钟意的童年，和钟意的恐惧。

&esp;&esp;他恐惧的不是封闭空间，更不是黑暗，而是被抛弃。

&esp;&esp;所以，为了不再被抛弃，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

&esp;&esp;至于会以为自己被爱着，也不过是场错觉。

&esp;&esp;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钟意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侧脸无意识地在裙子上蹭了蹭，睡脸看上去很乖，很纯真。

&esp;&esp;林幼宁看了很久，视线才慢慢下移，落到了他捏着黑色裙摆的那只手上。

&esp;&esp;尽管室内晦暗，她还是能够看到层层纱布里，快要渗出来的暗红色血迹。

&esp;&esp;看起来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根本没有用心。

&esp;&esp;她不自觉地伸出手。

&esp;&esp;距离纱布只差毫厘的时候，又触电般收了回来。

&esp;&esp;她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需要珍视的爱人。

&esp;&esp;而钟意把她当成一个新奇有趣的玩具，无须专一的床伴。

&esp;&esp;从一开始，他们就各自站好了位置，划好了界限，泾渭如此分明。

&esp;&esp;这是她吃尽了苦头才明白的事实。

&esp;&esp;林幼宁心如乱麻，倏地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esp;&esp;电视机旁边的实木衣柜此刻已经一片狼藉，她走过去，心不在焉地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捡着捡着，无意间瞥见衣柜的木质门板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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