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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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如今的夜还不算深，可窗外却已是一片寂静，各家各户的灯火早已灭了…此地是位于边陲的一处小镇，半个月前父王在边陲一场战役中箭身亡，战火燎原，几千将士无一生还。

&esp;&esp;霍令仪双目紧闭，眼角先前坠着的那粒泪珠滑过脸颊，滴在了衣襟之上没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esp;&esp;似是终于撑不住了。

&esp;&esp;霍令仪的红唇轻轻抖动起来，带着强忍抑制的伤怀，口中跟着呢喃一句：“父王…”

&esp;&esp;…

&esp;&esp;隔日清晨。

&esp;&esp;霍令仪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还有些早。

&esp;&esp;她的手紧紧握着身上的锦缎，一双桃花美目却依旧紧紧合着，不肯睁开…她怕昨日不过是一场黄粱梦，醒来又得归为虚无。

&esp;&esp;等到外头传来红玉与杜若的声音，她才终于睁开了眼。

&esp;&esp;霍令仪半坐起身，眼扫过屋中布景，而后是启了红唇让两人进来伺候。

&esp;&esp;红玉和杜若忙推门走了进来，昨儿个她们隐约是听到屋中有几许细微的哭声，只是郡主未曾传唤，她们自是不敢进来。如今眼瞧着郡主好生坐在床沿上，面容也已恢复了素日的模样，心下才缓和了一口气。

&esp;&esp;红玉取过一旁木架上挂着的衣裳替人穿戴起来…

&esp;&esp;霍令仪伸展了胳膊任由人穿戴着，等接过杜若奉来的帕子拭了回脸，口中才跟着问了一句：“常将军何时过来？”常将军是父王的部下，也是他的亲信。

&esp;&esp;杜若闻言忙恭声回道：“昨儿个夜里已让人递了信过去，估摸着早间便会过来。”

&esp;&esp;霍令仪见此也就不再多言，等用过早膳，没过一会，常将军便过来了…常将军，名唤青山，与父亲同岁，按着辈分她要唤他一声叔叔。

&esp;&esp;常青山许是刚从军营出来此时身上还穿着一身盔甲，手上抱着头盔，步子走得很急，大刀阔斧的却再无往日英姿风采。

&esp;&esp;他一双眼珠布满着红血丝，许是已有几日未曾睡好，面上呈现出一片沧桑之态。

&esp;&esp;等走到屋中，常青山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忙单膝跪了下来，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拗：“郡主。”

&esp;&esp;霍令仪看着跪在屏风外头的身影，听着他强忍着的悲痛，一时也有些难以抑制的红了回眼眶，杜若忙奉了一块帕子过来，她却未曾接过…等把那股子泪意逼退，她才开了口：“常叔叔快起来吧。”

&esp;&esp;常青山是又谢了一声才坐在了一旁的圆墩上…

&esp;&esp;他把手中的头盔置于一侧，而后才开了口：“边陲人多眼杂，这一趟，您不该来。”

&esp;&esp;霍令仪却并未接话，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父王他…”

&esp;&esp;常青山闻言是又重重得叹息了一声：“一场战火，三千将士英灵俱散，百里之地更是寸草不生。”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说及此处，目光更是透露出几许难言的悲伤：“事后，属下曾去寻过王爷的尸体，只是…”

&esp;&esp;他后话并未说完，可在场之人谁又会不明白？

&esp;&esp;霍令仪一直未曾说话，她低垂着眉目，双手紧紧交握着…这些话，她并不是头一回听。她以为经了岁月的沉淀，经了世事的沧桑，她已不会再像上回听时那样心痛了，只是等到真正这样再经历一回，她却还是疼得喘不过来。

&esp;&esp;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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