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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长句诗（第3页）

&esp;&esp;关诗妤吃过饭便借口出门逛百货，下了人力黄包车，她轻轻递上钱，转身往大饭店走去。

&esp;&esp;指尖拂过旋转玻璃门，一转，边走边慢腾腾地把皮质手套脱下，脚步轻而虚浮，不走循规路线。

&esp;&esp;到最近的房间，珠帘如伶仃雨丝沾过她的手套，热气漫漫，满耳麻将声。

&esp;&esp;“诶呀，诗妤来啦。”田亦柔喜滋滋地叫着。

&esp;&esp;关诗妤轻轻点头，招呼了各位太太，坐在范若婷的旁边，看她的牌，凑近悄悄到她耳边说着，“我怀疑……”

&esp;&esp;麻将声愈演愈烈，她说完，抿唇一笑，把皮包放到并拢的双膝上，抬手捏一块麻将打出去。

&esp;&esp;范若婷本是不动声色，再过几番，捂嘴笑，“多亏她，糊了。”

&esp;&esp;田亦柔撇了嘴，“你们这悄悄话，要罚！”

&esp;&esp;关诗妤笑着问：“罚甚么呢，打牌我着实拙劣，只不过今日运气好。”

&esp;&esp;田亦柔自如地调了调牌序，没抬眼，说得顺理成章：“当然是罚你给我做广告，最近文学运动兴起得很，你给我们设计设计一些广告语或者海报都好呀。”

&esp;&esp;“也不是很难接受的惩罚。”

&esp;&esp;范若婷搓了搓指腹，继续摸牌，听这话哭笑不得：“你俩真会赚。”

&esp;&esp;田亦柔：“那可不，我这件旗袍也是靠诗妤在霞飞路赚回来的。”

&esp;&esp;“海棠红，纸花滚边，倒是好眼光，”范若婷想到了甚么，突然问起来，“你资助的那报社最近都在搞甚么。”

&esp;&esp;“东拼拼西凑凑，做些租界人爱看的文章，最近流氓地痞到处都是，陈先生抓了好几个剥猪猡的，哎哟，真臭真乱。”

&esp;&esp;关诗妤突然想起廖心儿今早那番话，“那是……医学论文也刊登？”

&esp;&esp;“对，登。”

&esp;&esp;“谢谢廖小姐让我们报社刊登您的文章。”

&esp;&esp;一轮讨论结束，已到下午，廖心儿出来的片刻，范佑其把放凉的茶水喝了。

&esp;&esp;廖心儿走到大楼外面张望几眼，赶紧问：“我们一起去吃饭，赶在六点叁十前，阿爸的门禁我不能破。”

&esp;&esp;范佑其今日无多少工作，开车把她载到附近的饭店吃了饭后便送她回廖公馆。

&esp;&esp;天已作晚橘色，烧得天穹瑰丽无比，黑色汽车又停在报社前。

&esp;&esp;范佑其理了理衬衣袖子，走近报社的办公室，弯腰从茶几处拿起那只手表。

&esp;&esp;田亦柔从房间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关诗妤，她拿了一卷旧式海报。

&esp;&esp;“这不是……范家少爷？巧了。”

&esp;&esp;范佑其把手表扣在腕上，“有东西落在报社，特地回来取。”

&esp;&esp;田亦柔抚着额角努力拉起思绪，突然拍拍手：“对了，我看了看廖心儿的论文，太难懂了，范少爷可否用诗意化的语言，稍微美化一下？”

&esp;&esp;关诗妤在她后边压唇憋笑，怎还有这种要求，当范佑其说话时，她又笑不出来了。

&esp;&esp;“我纠正过她的用词，都是很专业化的内容，再作修改便无意义。”

&esp;&esp;“年纪轻轻怎比教授还古董。”

&esp;&esp;范佑其从茶几处捏起报纸，“如果您很需要，我可以写几句心得，附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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