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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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第2页）

&esp;&esp;“您放心，我们一定集中全院的最强力量，努力保证谢小姐恢复健康。”

&esp;&esp;说完被叫做钱院长的白大褂就和一行人推着担架车快速的向救护车跑去，男子又去看了看盖着白布的快手章杨，严肃的向遗体敬了礼，然后又一一慰问了俄方的机组以及医生成员，便下了飞机。

&esp;&esp;成默则跟在沃佳诺娃和曹义伟的身后走下了飞机，他当然猜的到中山装男子就是谢旻韫的父亲，只是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这也正常，成默不过是搭乘顺风机的小透明而已。

&esp;&esp;闪着警灯的车队飞快的使出了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在京城灰霾的天空下呼啸着先行离开。

&esp;&esp;沃佳诺娃去借车，曹义伟转头问成默要不要在京城等李济廷回来，成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忙掏出手机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准备直接回星城。

&esp;&esp;曹义伟看着成默的动作，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真不留下来玩一玩？我虽然没有时间陪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人……”

&esp;&esp;“曹哥，不用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去了，很想家，你能帮个忙送我去机场就行……其实送不送机场也没有关系，只是这里不好拦的士，不知道叫车的话，会不会有车过来。”成默淡淡的说道。

&esp;&esp;曹义伟并没有继续留成默，“怎么可能要你叫车……”顿了一下，曹义伟拍了拍成默的肩膀，有些难过的说道：“真对不起，成默！这一次真是没心情，等你下次来京城，哥哥一定请你好好玩一下。”

&esp;&esp;成默安慰道：“曹哥，生死有命，修短素定（注解1）……请节哀……”

&esp;&esp;曹义伟笑了一下，看着外面飘扬的红旗，轻轻说道：“我们既然进了潜龙组，就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在无人可知的前线，为祖国牺牲的时候，倒下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坟墓，军装就是我们的寿衣……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esp;&esp;……

&esp;&esp;注解1：指人的生死等一切遭际皆由天命决定的。指事势所至、人力不可挽回。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esp;&esp;暗流

&esp;&esp;成默从机场打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昏黄的街灯孤单的伫立在他无比熟悉的长街两侧，四周高楼的灯火在灰霾的夜空中闪烁，远处传来大马力跑车的咆哮声，以及酒吧街那边不规则的喧嚣……

&esp;&esp;星城的夏夜简静而燥热。

&esp;&esp;成默在马路牙子上驻足了片刻，他闭上眼睛闻了闻那清新的烧秸秆香气，里面满溢着催人奋进的gdp味道，这是时代的气息，这是家乡的气息，这是安稳的气息。

&esp;&esp;孑然一身的成默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终于暂时逃离了危险的环境和绝症的威胁，可以睡个好觉了……

&esp;&esp;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对，因为他已经完全不需要睡觉了，在到达三十三级之后，他的载体使用时长已经达到了每天十二个小时，并且可以激活三次（三次累积不能超过12个小时）……

&esp;&esp;但今天，他并不想激活载体，他想尝试下睡一个甜美的觉是什么滋味。

&esp;&esp;经过有些昏暗的狭窄甬道，乘坐那老旧的电梯上楼，封闭的走廊里的气息还是很难闻，不过也比西伯利亚那灼热中带着硫磺味道的空气好闻一点，成默走到了家门口，敲响了门。

&esp;&esp;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了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里面传出了一声：“成默吗？”

&esp;&esp;成默“嗯！”了一声，房门立刻就被打开。

&esp;&esp;门缝里出现了叔叔成继东那张方正的脸，他穿着有破洞的白背心和肥大的蓝色短裤，摇晃着蒲扇，嘴里还喷着啤酒的味道，“一直在等你呢！”成绩东拉开房门趿拉着拖鞋，边往房间里面走，边说道。

&esp;&esp;成默在上飞机之前跟叔叔打了电话，说晚上一点到家，叫他帮忙开门，他没有钥匙。

&esp;&esp;两手空空的成默走进房间，原本空荡荡的鞋架上已经摆满了鞋子，都是婶婶和成浩阳的，几双漂亮的篮球鞋摆在鞋架最上方，至于自己的鞋子都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

&esp;&esp;成默脱了脚上的匡威帆布鞋，换上了拖鞋，就听见成绩东打着哈欠说道：“成默，我先睡觉了，你记得把灯关下，反锁一下门……”

&esp;&esp;成默“哦”了一声，叔叔就关上了卧室的门，整个房间顿时就寂静了下来，客厅里的射灯发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自己的银色箱子摆在餐厅的角落里，像失物招领处的无主之物。

&esp;&esp;他将箱子从墙角拖了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父亲买的留声机，上面铺了几许淡淡的灰尘，成默犹豫了一下，放开箱子，走到客厅的窗户边上，从碟架上抽了一张吉他大师padecia（帕科·迪·路西亚史上最伟大的弗拉门戈吉他演奏家）的黑胶唱盘，放进了唱机里。

&esp;&esp;成默将声音调到了最小，然后开始播放《nciertodearanjuez－2adagio》，这是吉他史上最令人心醉神驰的旋律，旋律柔和优美，如梦幻一般。

&esp;&esp;窗户外面灯火如不息的河流，夏夜的晴空在视野之上，月亮躲在乌云的背后，半遮半掩的露着朦胧的轮廓，湘江对岸的岳麓山潜伏在黑色中声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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