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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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1页）

&esp;&esp;他忽从她面前滑过，少年的脸被冰面反射得愈发白皙冷俊。

&esp;&esp;苏起觉得有点儿冷，搓搓手臂走上看台，坐在路子灏和林声身边。

&esp;&esp;林声看了下表，说：“七七，我再等十分钟要去画画了。”

&esp;&esp;路子灏说：“我也要去背英语了。”

&esp;&esp;“好啊。”苏头。

&esp;&esp;“水子交给你啦。”

&esp;&esp;“嗯嗯。”

&esp;&esp;没一会儿，他们两个走了。

&esp;&esp;苏起又趴去围栏边看梁水训练。她忽地心想，他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担忧：“我会不会已经到极限了，会不会再努力也无法更好了。”

&esp;&esp;他心里应该有过这种感觉吧。

&esp;&esp;带着这种不愿承认的隐隐恐慌继续日复一日地熬着，熬着那痛苦而漫长的体能训练和永远跑不完的赛道，会是什么心情？

&esp;&esp;她的心莫名一刺一刺地疼。

&esp;&esp;还想着，却见梁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结束赛跑。他看向她，迈动两下步子，高速朝她飞驰过来。

&esp;&esp;体校和一中挨着，自上高中后，苏起常来看过他训练。原以为他会习惯，然后不搭理她。但每次他都会来跟她打招呼，每一次。

&esp;&esp;苏起趴在栏边，以为他会减速，所以没躲；梁水以为她会躲，所以没减速，他一下子撞到她面前，差点儿和她的脸碰到一起。

&esp;&esp;少年身上带着冰沁沁的凉意，扑到苏起鼻尖上。她瞪大眼睛，愣了愣。

&esp;&esp;他也愣了愣，撑着围栏，和她拉开一丝距离，说：“他们走了？”

&esp;&esp;苏起解释：“声声要画画，路造——”

&esp;&esp;他打断：“七七，我有事跟你讲。跟你一个人讲。等我收拾完。”

&esp;&esp;苏起微讶，迎着他沉黑的眼睛，点了下头：“好啊。”

&esp;&esp;梁水滑到另一端，推开围栏，取下冰刀，消失在了更衣室走廊。

&esp;&esp;……

&esp;&esp;两人从体育馆出来，暴雨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前几日还灰扑扑的树木被冲洗得恢复了绿意。

&esp;&esp;梁水把苏起领到那家奶茶店，给她买了杯奶茶。

&esp;&esp;苏起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小学。

&esp;&esp;那时的梁水还是个小男孩，将将比她高小半个头；现在他已长成翩翩少年，高她一整个头了。

&esp;&esp;梁水拿吸管扎进奶茶杯，递给她，淡道：“说了要包你的奶茶，没忘。”

&esp;&esp;苏起微微笑，观察他的侧脸，他很平静地喝着自己杯里的茶，嚼着珍珠。看上去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esp;&esp;但……这不是他。

&esp;&esp;她试探着，小声说：“水砸，我感觉，你最近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esp;&esp;梁水看着路的前方，见她前边有个水坑，握着她手臂往身前带了带：“没有，你想多了吧。”

&esp;&esp;苏起不做声了。

&esp;&esp;自上海回来，谁都没跟他谈过失败的事，那件事仿佛就扔地上，扒扒土灰，随便给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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