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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董飞卿接过，看完后一笑，“等会儿给他回几句话。”

&esp;&esp;蒋徽赞成地点了点头。

&esp;&esp;钱县令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可见是明白事理的。

&esp;&esp;这种人，要比逮住机会就顺杆儿爬的人强了百倍——那种货色，是不能理的，不论你是让他如愿还是给他难堪，他都会认为找到了机会，用寻常的那些规矩、繁文缛节揣测你会顾忌什么，从而借题发挥，成为跳梁小丑。纵然整治起来不大费力，但总免不了让董飞卿这种事被闲人们说长道短。终归不是面上增光的事，能免则免吧。

&esp;&esp;归根结底，他生母的事，双方忽略，世人也就随之忽略了，这才是最好的局面。

&esp;&esp;用过饭，董飞卿去了书房，斟酌过措辞，写了一封回信，不过寥寥数语，语气淡漠地表明态度：钱太太带儿女来京的事，权当没发生过，日后仍如以往，互不相干。

&esp;&esp;蒋徽沐浴的时候，郭妈妈隔着帘子轻声问道：“公子与钱太太那边的事儿，您怎么说归您管了？”

&esp;&esp;“就是归我管了啊。”蒋徽说道，“我早就跟公子说好了。”问过他的态度了，他不会认回钱太太；也得到他的允许了，与钱家有关的事，交给她料理。

&esp;&esp;郭妈妈放下心来，“那还好，我刚刚担心……”

&esp;&esp;蒋徽笑道：“担心我闲的没事，要碰费力不讨好的事？”

&esp;&esp;郭妈妈诚实地道：“是啊。”

&esp;&esp;“不会的。”蒋徽和声道，“越是与他相关的事，越要避免那种麻烦。好好儿的日子，做什么往坏处过？”

&esp;&esp;

&esp;&esp;这个月起，董飞卿开始给部分学生上课，日子是每月上旬的二、四、六、八下午。原本想上个月就开始授课，因着日期必须是固定的，便推迟到了这个月。别的时间，他要着手别的事宜。

&esp;&esp;满心盼着他讲课的学生共二十六名，抱负都是考取功名，来到书院要学的，自然是正统学问。

&esp;&esp;董飞卿采取的授课方式，是学生提问、他解答。

&esp;&esp;学生们为了避免他浪费时间在琐碎或是不相干的问题上，自发地在每次上课前分别写出自己要请教的问题，再列明提出人数较多的问题，按人数多少排出顺序，在课堂上逐一请教。若是时间还富裕，便可随意提问了。

&esp;&esp;，基于学生先前的功底、别的先生讲课的进度，给出相宜的意见，随后安排出功课，学生在月底交给她即可。

&esp;&esp;讲课的日子，她定的与董飞卿一样，平时还是会在藏书阁做书办，逢上课的日子，书院另安排了人手替她。

&esp;&esp;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教书，先无伤大雅地尝试一段时间，可以的话，便用心积累经验，过一二年踏踏实实地教书；不适合的话，自然不能误人子弟，还是回家用心打理香露铺子、写话本子为好。

&esp;&esp;十名女学生大多是十二三、十四五的年纪，其中包括林芳好。大概是暴躁（1）

&esp;&esp;钱太太听了，蹙眉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已经知错，你却为何揪住不放？”

&esp;&esp;钱县令睨着她，“我若能连这种事都等闲视之，便是连一县之才都没有的废物！”

&esp;&esp;“我……”钱太太实在担心事情闹大，心急之下解释道，“我与兄长，不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前程么？”

&esp;&esp;“前程？”钱县令冷哼一声，“他们的前程，由我钱家的境遇决定。他们生下来就是七品芝麻官的儿女，而且，我这芝麻官，也没有升迁的心思，就想不功不过的熬到辞官致仕那一日。至于儿女，我也没指望他们飞黄腾达。”

&esp;&esp;这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二十四岁那年，他中了同进士出身，慎重斟酌之后，竭力斡旋了一番，被允准回祖籍做父母官。

&esp;&esp;起先也曾踌躇满志，想做出一番业绩，早日升迁。

&esp;&esp;但是，年复一年，他觉得维持现状才是最明智也最舒坦的日子：才干有限，治理一县刚刚好，再往上，定要长年累月的焦头烂额。与其如此，便不如赖在原地不动了，横竖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吏部便不会寻找别人顶替他，也不敢尝试把他调到别处。

&esp;&esp;谁说做官就一定要拼死拼活地往上爬了？这些年的确是名臣奇才辈出，但那终究是凤毛麟角，而且话说到底，是要有人在高处呼风唤雨，但也要有更多的人在低处效力。

&esp;&esp;心定下来，他打心底地享受现状：守着祖产，衣食无忧，对得起父老乡亲，闲来与同窗好友小酌几杯，吟风弄月——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光景。

&esp;&esp;钱太太早就明白他这心思，在此刻，心头却是委屈、恼火交加，“可我跟你不一样，我有过那样出色的儿子……”

&esp;&esp;“他再出色，跟你有什么关系！？”钱县令声音猛的拔高。

&esp;&esp;钱太太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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