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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审点了点头,拍了拍王审知的肩膀:“这就对了,大哥早亡,诸子尚幼,身处险境,我又不成器,这位子就是上天所授,你就安安心心的坐下去,别胡思乱想的。”
&esp;&esp;王审知听到二兄这般安慰,又回想起昔日大哥对自己的恩义,心头回荡着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王审的右手。兄弟二人持手相握,只觉得此时心中安乐的很。
&esp;&esp;杭州,镇海军节度府,吕方坐在堂上,一旁高奉天正念着书信:“末将仰仗主公威灵,威武军王审知同意和议,已经斩赵贼之首,封还其所劫掠财物,归还马匹。”听到这里,吕方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李彦徽这计谋还真的成了,我还以为他最多将其逐出福州,拿句逃走了搪塞我便是了,想不到还这么干脆的砍了那厮的脑袋,连财物都还回来了!”
&esp;&esp;“主公说的不错,不过那也是主公善纳雅言,威名远扬,那王审知才会这般好相与!”高奉天不轻不重的拍了吕方一个马屁,仔细看了看吕方的反应的才继续说道:“不过那王道成此番做的不错,这样一来,南边的问题就都解决了,主公便可以专心对付北面了。”
&esp;&esp;吕方笑着点了点头,将高奉天的马屁照单全收,他也不是不知道高奉天方才这么说的用意所在,作为一个吕方集团的既得利益者,自然对李彦徽这样的后来者会有相当的戒备心,而且李彦徽和陈璋又有不同,李彦徽在投入吕方集团之前便是经验丰富的行政官僚,而且无论从学识和资历来说,在吕方麾下都无人能比拟,一旦融入集团内部,获得吕方的信任,对于高奉天为代表的旧行政官僚势力造成的威胁也就大的多,高奉天眼前的反应已经是非常克制了。而对于吕方来说,李彦徽这样的新血不断融入不但有助于扩大己方的势力,而且也有助于防止旧有势力集团化和凝固化,有助于提高自己对手下的控制能力,所以对于李彦徽的投靠,他是持着非常欢迎的态度的。
&esp;&esp;高奉天见吕方对自己的建议表示赞同,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便继续念了下去:“威武军王审知遣其二兄泉州刺史王审与末将同来,拜见主公,为其子王延翰向主公之女求亲!”
&esp;&esp;“什么?”吕方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向我女儿求亲?”
&esp;&esp;高奉天被吕方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结巴的答道:“不错,正是向主公小姐求亲。”
&esp;&esp;“王道成那厮是白痴呀,这等要求为何不当面拒绝?”吕方一边骂骂咧咧,一面背着手在室中来回走动,仿佛一只关在铁笼中的猛兽。
&esp;&esp;“这个?这个?”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吕方的高奉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吕方的回答,还好吕方也不需要手下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在室中快速的来回走动,突然,他停住脚步,盯着高奉天问道:“那王审现在已经出发了吗?”
&esp;&esp;“主公,信使乘快船从福州至杭州约需八日,只怕此时那王审已经出发了。”高奉天呆呆的应答道,他还没有弄明白吕方为何如此恼怒,按说吕方那嫡长女今年已经十一周岁,虽说结亲还早了些,可王审知明显也只是要订婚罢了,再说这等政治联姻,对于双方的年龄本来就不重要,可吕方又为什么这般激烈的反应。高奉天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难道主公与王审知议和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迷惑对方,寻找机会,一举吞并威武军,而王审知如今真的要联姻结盟,主公猝不及防,所以才这般表现?怪不得这等要事,不派我等旧人,而是派王道成那等新进之人。”高奉天想到这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才的念头不错,稍一沉吟,便抬头笑道:“其实那王审知派人求亲乃是一件好事!”
&esp;&esp;“好事?”吕方听了一愣,转而怒道:“奉天你莫非昏头了,这怎么说是好事?”
&esp;&esp;高奉天胸有成竹的答道:“那王审乃是威武军中的联姻(3)
&esp;&esp;联姻(3)
&esp;&esp;吕淑娴坐在庭院中,正一面熟练的摇动着手中的纺车,一面和旁边一同劳作的妇女说着闲话,在他身旁,吕方的长女吕润华正一面抓着弟弟的双手,防止其将指头塞到嘴里去,一面饶有兴趣的听着母亲和旁人的交谈,冬日的阳光透过庭院中两颗大樟树枝叶的缝隙,照射在正在劳作的众人的脸上,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气。
&esp;&esp;一个鹅蛋脸,鼻翼两边有些白麻子的俊俏夫人一边摇着手里的纺车,一边笑道:“大小姐,姑爷他都是二品的高官了,你还亲自动手干这等粗活,莫说姑爷还缺这几匹麻布不成?”
&esp;&esp;吕淑娴笑答道:“你还笑话我,阿雄他现在也是三四品的官了,你现在不也摇的挺起劲的,莫非他也缺这几匹麻布?”原来方才说话那妇人便是吕雄的妻子,在淮上时便与吕淑娴手帕交的好姐妹,私下交谈起来也就以吕淑娴未曾出嫁时的称呼,提起吕方也不以现在的官职相称,而只是喊上一声姑爷。
&esp;&esp;听到吕淑娴的回答,那俊俏夫人一边笑着,一边答道:“倒不是缺这几匹麻布,只是一下子当了这官夫人,整日里端坐在府中,却没正经事情做,只觉得乏的很,连吃饭都没胃口,还是来姐姐这里,摇摇这劳什子,说说闲嘴,回去吃饭也香了,睡觉也睡得死了。”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道:“我家那口子便说我,先前贫贱时干活是没办法,现在他当了大官还要做,当真是天生的劳作命,若是磨的双手老茧,可莫要怪他娶个小的回来。”
&esp;&esp;庭院的笑声顿时静了下来,原来院中的人除了七八个是吕淑娴的贴身仆妇外,其余几乎都是镇海军中的淮上旧人,她们的丈夫昔日出身也都和吕方相仿,都不过是田客,农人一流,最多也不过是小地主罢了,娶的妻子自然也是和他们身份差不多的,可如今随着吕方当上了两浙之主,他们自然也是随之鸡犬升天,自然眼界和胃口也随之上升,俗话说:“富易妻,贵易交。”虽说还没有人休妻另娶,可纳妾的可大有人在,所以方才那人的话一下子触动了众人心中的痛处,只有对谈话内容还一知半解的吕润华好奇的左右四顾,奇怪气氛的突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吕淑娴心下也不禁黯然,方才好友的话虽是无心,也触动了她心中的那隐秘之处,她当年身为庄主之嫡女,却委身与还是一介田客的吕方,自然是慧眼识英雄,可随着吕方地位日高,她心中的那一点点担忧也日渐增大,毕竟自己没有为吕方产下男儿,终于有一天这个担忧变成了现实,沈丽娘出现了,丽娘的美丽如此耀眼,让她私下里都有点自惭形愧。面对着丈夫,吕淑娴做出了理智的决定,毕竟以吕方现在的地位,就算今天她赶走了沈丽娘,迟早还会有吴丽娘,许丽娘继续出现,与其现在惹得丈夫不快,还不如爽快的答应,遂了吕方的心愿,想到这里,吕淑娴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身边男孩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她的生母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好歹自己并非一无所得的!”吕淑娴这才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了不少,不由得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滑润的脸颊,惹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esp;&esp;“妹子且请放心,若是阿雄欺负你了,姐姐为你出气!”吕淑娴整理好心情,笑着开解道,吕雄的妻子性格泼辣的很,本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听吕淑娴开导了几句,也就笑了起来。吕淑娴见其已经了了事,便一边继续纺麻,一边说道:“你们说任之现在当上二品官了,我也不必再亲自动手劳作了,我却以为并非如此。我且问一句,现在镇海军共有多少吏士呀?”
&esp;&esp;吕雄妇人挠了挠胳膊,答道:“具体数字倒也不清楚,不过往少里数,只怕也不下三四万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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