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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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童初雪虚靠在身后靠背上，面色惨白，肢体僵硬的不都知道往哪儿放：“不是我怎么想，是你引导我怎么想……”“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想和你吵，行吗？”世显面色微变，没接童初雪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不说话。”童初雪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努力的看着他道，她的声音满含委屈娇憨。世显却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泛出了一层白色。前方一辆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世显注意到时已经晚了，他反应很快，狠狠向马路另一侧转动了方向盘，却没看到前方一辆装载重物的货车径直撞了过来。一股超脱重力的冲击朝人袭来，世显下意识的弹开安全带，朝童初雪的身前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做了她的护盾。空气似乎静止在了一瞬间。世显低下头，借着从车窗透进来的光线看着童初雪圆润的鹅蛋脸，她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护着腹部，似乎是怕极了。该拿她怎么办呢？这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终究还是不忍心，世显沉沉叹息一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连她带她腹中的孩子一并护在自己的身体下。童初雪怕极了，她被困在方寸之间，眼睁睁看着世显高大的身躯挡在她前面，她下意识喊了一声不要。不过是顷刻之间，电光火石。一片黑暗，童初雪小声喊了一声世显，没有人回应她。卷闭上眼，不要看童初雪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手臂上的刺痛让她清醒的知道刚刚的灾难不是在做梦。“……别动。”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世显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体力在一点点的流失，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要撑不住了。童初雪一下子不敢妄动了，四周静静地，她只能听到世显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说的极艰难：“不要怕……没事别怕……”童初雪张了张嘴，一出口，喉咙却沙哑的发不出一个音节。“别怕……深呼吸，一会儿……一会儿医生就到了。”车身严重变形，世显不想压住她，费力的抬了抬身体，他身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住了，粘腻的血液湿润了后背的衣服，又痛又痒，他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的，低垂的眼睛也渐渐涣散，“乖，闭上眼，不要看。”他是男人，他不想在童初雪记忆里留下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童初雪听话的闭上眼睛，被护的死死的身体却止不住的哆嗦。过去了很久很久，童初雪才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似乎是救护车的声音，还有警车的声音和人群吵闹的声音。刚刚过去了那么久，童初雪都能明显感觉到世显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凉，她的手顺着世显的后背只摸到一手湿濡。涩涩的感觉，她眨了下眼睛，一颗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世显。”她满怀孤勇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外面救援人员在卸车门，电锯的声音震的人耳膜发奎，童初雪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的坐着。好一会儿，一抹刺眼的光线照入眼睛，有人把世显从她怀中抬了出去，童初雪一下子苏醒过来，她伸手抓住世显的手：“不要走……”她满手斑驳的血迹沾了世显一手，抬世显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以为她受了什么伤，几个医护人员忙有序的围了上去，拉扯着她问东问西。“世显……”童初雪无意的喃喃着，抓着世显的手却越发的紧。抬世显的医护人员没办法，只能强硬的掰开了她的手。其他的几个医护人员仍旧围着她。“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姑娘，姑娘？”有人在她耳边不停地问着，童初雪茫然的抬了下眼，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人，又摇了摇头。“她说她没事！”问她的年轻护士刚冲一边人喊了一声，童初雪就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有护士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救护车一路疾驰，行人车辆纷纷避让，车祸现场也被清离干净。……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童初雪醒来时天色刚刚暗下来，室内刺眼的灯光映着惨白的墙壁直照入她眼里。她四处看了看，周遭各种仪器，和空气中弥漫的药水味提醒她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身体难受的厉害，童初雪扶着床起了两次才坐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病房空荡荡的没有人。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到病房门口，推门而出。卷他就像睡着一样安静“病人，医生说了，您现在怀有身孕，需要静养，不能下地的。”童初雪刚拉开医院的门，一旁路过的护士就拦住了她。“和我一起来医院的男人呢？”看到人，童初雪急急问道。“那位先生还在监护室，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要乱动，不然很容易流产的。”护士一边说，一边把她带回病房躺下。“我知道了……谢谢你。”童初雪点头。护士转身要走，又被童初雪喊住：“那个……请问一下监护病房在什么地方？”护士停住脚步，回头对童初雪说了一个地址。童初雪点头对护士道了谢，又当着护士的面安安生生的躺回去。护士看她躺下，这才拉开门出去，脚步声渐远。又静等了一会儿，童初雪竖起耳朵听了听，直到外面彻底没有声音，她才蹑手蹑脚的下床，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飞快的溜了出去。她的脚步有些说不出的慌乱。她怕世显真有什么好歹，护士想要瞒着她才那么说的，还是自己亲眼看到比较放心。医院很大，童初雪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监护病房？幸好这会儿大多数医师都下班了，值班医生不在这儿，她顺利的摸了进去。隔着门上的玻璃，她能清晰看到病床上躺了一个男人。他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眼眶下面，如果忽略四周的仪器和各种管子的话，他就像睡着一样安静，仔细去看，还能依稀看到他呼吸的幅度。童初雪看了半天，终于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扶着墙壁慢悠悠的回病房。刚走到病房附近，就被刚刚的护士逮到了：“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和你说了不能出来。”“我没事，你去……”童初雪摆了摆手，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放射一般向全身蔓延。“痛。”疼痛来的太突然，童初雪猝不及防的痛弯了腰，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唔……好痛……”“病人您怎么了？你到底哪里痛？放松，深呼吸，我马上去叫医生。”护士一边扶着她，一边急切的朝四周喊：“人呢？快来人啊！”童初雪童的四肢发软，眼泪都挤了出来，她死死捂着剧痛的腹部蹲下身：“我不行了……真的好痛……”“我去叫医生！”“别，别走……”童初雪无助的抓住她的衣角：“不要走……陪陪我，我一个人好怕……”童初雪抓着她不撒手，护士没办法，只能先艰难的把她扶回病床。身子刚一挨到病房，童初雪就痛的生生晕过去，听到护士开关门的声音，意识模糊的她又生生痛醒过来。她用拳头抵着小腹，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好像这个样子就能减缓她身上的疼痛一样。没一会儿，病房又猛的打开，从外面匆匆进来一行人，给她检查身体，给她注射药物。腹部疼痛慢慢减缓，童初雪随着医生的指导挪动身体躺平。卷有什么资格去叫他的名字上一次住院，有世显在她身边陪着。可是如今，她这么难受，世显却不在她身边，她的身边只有一堆冰冰冷冷的仪器，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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