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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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2页）

&esp;&esp;“沈颐洲，很迟了。”

&esp;&esp;电话里却传来很轻的呵笑，似根本不在意：“屋子外面在放烟火。”

&esp;&esp;梁风嗓口哽咽，根本不知如何应答。

&esp;&esp;短暂的一段沉默，她才问：“……把你吵醒了吗？”

&esp;&esp;沈颐洲望着烟火不再升起的夜空，回道：“是啊，睡不着。要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

&esp;&esp;梁风安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白墙，稳住呼吸。轻笑道：“好啊。”

&esp;&esp;“有一个小女孩，她住在一个开满红色野花的山坡。每年夏天野花盛开的时候，她都会用花液染红自己的十个手指。大拇指与食指撑开，双手合成一个长方形，透过这扇‘窗’，就能在山坡上找到一只彩色的小狐狸。”

&esp;&esp;“每年夏天，她都能找到一次小狐狸。小狐狸就会满足她一个愿望。直到小女孩长大之后搬离山坡，她就再也没见过小狐狸了。”

&esp;&esp;电话里，传来安静的呼吸声。

&esp;&esp;梁风不确定沈颐洲是否还在听：“沈——”

&esp;&esp;“她没想过要把那只狐狸抓起来？”

&esp;&esp;“抓起来……做什么？”

&esp;&esp;“这样不就一辈子都能许愿了吗？”

&esp;&esp;梁风愣怔了片刻，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esp;&esp;是了，是那个翻云覆雨皆由我心的沈颐洲了。

&esp;&esp;笑容淡淡地散去，也察觉到心里无声的酸涩。

&esp;&esp;多久没有这样平和的、不参杂任何冷枪冷剑地和他说过话了？

&esp;&esp;梁风轻轻抿了抿嘴唇，她想说再见，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esp;&esp;电话那头，沈颐洲安静了好一会。

&esp;&esp;忽然说道：“我也还给你一个故事。”

&esp;&esp;梁风屏息。

&esp;&esp;“一个很俗套，只有一句话的故事。”

&esp;&esp;沈颐洲关上窗户，重新坐回了床边。

&esp;&esp;目光轻轻落在沙发上那件烟灰色西装上。

&esp;&esp;淡声开口：“有个老头要死了，他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他唯一的儿子结婚。”

&esp;&esp;他说完这句，就再没开口。

&esp;&esp;梁风紧紧握住电话，却迟迟等不来下文。

&esp;&esp;无声的空白，像一把高高悬起的利剑。

&esp;&esp;他停顿的时间越长，越叫人无法控制地惶然。不敢却又忍不住地遐想。

&esp;&esp;心脏似在耳边砰砰炸裂，良久，梁风听见自己近乎破碎的声音，问他：

&esp;&esp;“那他儿子，后来……结上婚了吗？”

&esp;&esp;电话里，沈颐洲很轻地笑了笑。

&esp;&esp;“不知道，我还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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