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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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3页）

&esp;&esp;忽然，走廊尽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esp;&esp;听上去，就好像那玩意儿跑得太快，刹不住闸，撞了墙。

&esp;&esp;“……”安吉洛目瞪口呆。

&esp;&esp;有那么大约半分钟，走廊一片沉寂。

&esp;&esp;就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的人试图借沉默假装无事发生。

&esp;&esp;安吉洛石雕般凝固在床边。

&esp;&esp;忽然，那脚步声再次响起。

&esp;&esp;这次它没那么亢奋了，跑跑停停，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安吉洛觉得它好像每路过一个房间都会停下来闻闻。

&esp;&esp;……那绝对不是人类。

&esp;&esp;或许是疯狗误打误撞闯进了病院，许是受到血腥气与恶臭的诱惑，前阵子医疗棚附近常有野狗出没，或许它们想捡漏，偷具尸体吃吃，这事儿不稀罕。

&esp;&esp;走廊里有不少病房，大多住有患者，天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冲进哪间病房。

&esp;&esp;安吉洛脸孔泛青，从床底摸出一根铁棍。

&esp;&esp;这是专门给值班医师预留的防身钝器，他们有时会遇到一些蛮横暴力的病人……安吉洛攥紧棍子，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窥探。

&esp;&esp;走廊窗没关，煤气灯却灭了，安吉洛的眼睛暂时不能适应走廊的昏暗，他看不清楚，只感觉到有秋日寒凉的夜风掠过耳畔，还有……野兽滚烫的鼻息。

&esp;&esp;那东西正人立而起，贴在他耳边！

&esp;&esp;“啊！！”安吉洛惊叫，条件反射地挥动铁棍。

&esp;&esp;“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esp;&esp;安吉洛扭头，那东西动作太快，他只瞄到暖黄墙壁上一道四腿着地的黑影一闪即逝。

&esp;&esp;那条狗好像很大。

&esp;&esp;粗重的呼吸冲击着后脑。

&esp;&esp;安吉洛脑内一片空白，他铁青着脸，机械地转过身――

&esp;&esp;那是一具绷带缠绕的、挺拔强悍的身体，两块厚实漂亮的胸肌若即若离地抵着他的背，没被绷带遮挡的皮肤在煤气灯的光芒中呈现为一种细腻的蜜金色，熔炼的糖浆般诱人，一只低垂的左眼中流泻着幽碧的光，像狼。

&esp;&esp;“……”那人低低地、轻柔地叫着。

&esp;&esp;他的声带可能恢复了一些，安吉洛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esp;&esp;它们的意思是――

&esp;&esp;“恩主”。

&esp;&esp;以及……

&esp;&esp;“爱人”。

&esp;&esp;月蚀（六）（异常增生。）

&esp;&esp;或许是激烈跑跳导致绷带松脱，缠绕十一号面部的绷带散乱地悬垂着。

&esp;&esp;安吉洛能看清他被撕裂伤贯穿的右脸，疤痕处皮肤组织增生隆起，本该英俊的左脸轻度形变，像张戴歪的人皮面具。

&esp;&esp;――它猝然闯入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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