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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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第1页）

&esp;&esp;钟帛仁道：“你在这里等我。”

&esp;&esp;方天绒：“你要去找他们？你一人怎够！我叫几个弟兄与你同行。”

&esp;&esp;钟帛仁：“不必，我一人足够。”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山林。

&esp;&esp;方天绒等到太阳高升，终见他回来。虽然外表看着并无变化，但方天绒敏感察觉，这书生身上多了一丝血腥的战意。

&esp;&esp;“你杀了他们？”

&esp;&esp;钟帛仁没有说话。

&esp;&esp;做土匪的胆子都大，死里逃生的方天绒还有心思调侃。

&esp;&esp;“哟，你前些日子不还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如今就开了杀戒了？”

&esp;&esp;钟帛仁嘴角一弯，笑道：“没杀成，跑了。好生之德也要分人，戴王山的确死不足惜。”

&esp;&esp;方天绒听他这么说，忽然道：“既然你也有此想法，不如助我一臂之力，我们一同击杀戴王山如何？”

&esp;&esp;钟帛仁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经过这月余的磋磨，原本精细白嫩的手已然粗糙了许多。

&esp;&esp;这双手，至今还未杀过一人。

&esp;&esp;连续几番怪妙之旅，使他对性命的认知，变得异常敏感，所以模模糊糊间，他对自身的所有行径，或多或少都加以了隐秘的约束。

&esp;&esp;他尽量不动他人的命数，尽量不断他人的生死。

&esp;&esp;但是这些天的征战，似乎渐渐唤醒了一些他对斗争的渴望。

&esp;&esp;若是真开杀戒，那第一个该杀谁呢？他忍不住想到，戴王山或许可为今生祭旗。

&esp;&esp;“我让那些杀手带了封血书回去。”他低声道，“戴王山若受激前来，我确实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esp;&esp;山里的战争，出乎意料的喧嚣。

&esp;&esp;也许自相残杀最终都会导致如此结果，所有人都被愤怒和冤屈冲昏了头脑，鲜血与兵器的锈气充斥山野。

&esp;&esp;燥闷的空气随北风远走，抚州一日赛一日的寒凉。

&esp;&esp;不知不觉，已入深秋。

&esp;&esp;抚州城里不少人都与匪寨有所牵连，所以游龙山此番内斗，更加使得民众惶惶不安。

&esp;&esp;但是，也有一些例外。

&esp;&esp;北方人性格豪爽，也好逗趣。有一次姜小乙走在街道上，碰到一群闲聊的老人，听他们讨论说，今年抚州的天气冷得比往年更快。

&esp;&esp;“知道是何原因吗？”一个老头问道。另一个老头心领神会，笑着道：“因为这里马上就要死很多人了。死人多，阴气重，自然就冷了。”

&esp;&esp;姜小乙多瞄了他们几眼，品出一股子匪气，想来也是早年混迹游龙山的贼人。

&esp;&esp;她心想，这些见得多的老人，或许已经察觉到了，朝廷的这一次征讨，对于绵延了几十年的抚州匪患来说，或许是一次终结。

&esp;&esp;抚州城东北角的一间酒楼里，有人烦躁不耐。

&esp;&esp;“这金代钭究竟怎么回事？”戴王山痛斥道，“三家打一家打了这么久？当初应该先做了那方天绒！派出去的人呢？！”

&esp;&esp;曹宁站在他身旁小心伺候，道：“回大人的话，去了好些天了，应该很快就有信了。”

&esp;&esp;戴王山阴沉着一张脸。

&esp;&esp;“本以为可以轻松坐收渔利，现在看来，恐怕还要我亲自动手。”

&esp;&esp;曹宁奉承道：“大人若亲自出马，小小山贼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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