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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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他是汉哥。

&esp;&esp;汉哥说：“现在是模拟剧，我们是两个决斗的武士……你喜欢吗？”

&esp;&esp;明亮喃喃地说：“我喜欢！”

&esp;&esp;从某个角度说，梦才是真实内心的表露。

&esp;&esp;通过这个梦，明亮意识到，她的身体强烈地渴望着汉哥。只是理性不允许她承认。

&esp;&esp;明亮下了床，打算出去洗漱，看了看牙缸里的东西，一下愣住了——她原来的半管牙膏不见了，变成了一管新的！

&esp;&esp;一切都在按照碎花小鳄的幻觉进行着！

&esp;&esp;这是最后一样东西！

&esp;&esp;明亮慌乱地拽开抽屉，看到一把不锈钢剪刀，环形刀把儿很大，握在手中无比牢固，刀刃短小而锋利。明亮把它拿出来，紧紧抓在手中，然后查看门诊室的里外间，没有人。门锁得好好儿的，窗户也锁得好好儿的。最后，她把剪刀塞到了床上的枕头下，呆呆地想了想，慢慢把目光转向了那顶黑色头巾帽。她陡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在碎花小鳄的幻觉中，是谁在不停地为她替换物品？明亮。现在，为明亮替换物品的，会不会还是明亮？

&esp;&esp;明亮和明亮

&esp;&esp;明亮打了个寒战。

&esp;&esp;她慢慢走到电脑前，查看存储的大脑图像记录。

&esp;&esp;昨夜她躺到床上之后，一直在想象中跟那个陌生男人做爱，画面颠鸾倒凤，一片凌乱。现在是大清早，空气新鲜，鼻子最灵敏，明亮在这个时候毫无性感的状态，看到这样的画面，感到很脏，很羞耻。

&esp;&esp;她跳过这段画面，进入了午夜时段，画面模模糊糊的，再现了她的梦境，先是在角斗场跟那个男人打斗，接着又是做爱，四周影影绰绰很多人在吹口哨。

&esp;&esp;最后，她终于看清了，她身上的男子正是汉哥……

&esp;&esp;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esp;&esp;明亮看到月光从窗子照进来，有些凄冷。接着她慢慢坐起来，下了床，朝桌子上的牙缸看了看，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esp;&esp;明亮猛地意识到：她梦游了！

&esp;&esp;正常说来，画面中会呈现出她的大脑活动，比如，她看到锁着的门，会想到门外是不是站着一个人呢？这时候，画面上会出现门外的楼道，一个人影近近地贴在门板上，等着她打开门……

&esp;&esp;可是，眼前的画面中没有任何大脑活动，只是冷静的视觉世界，伸手开门，外面是黑乎乎的楼道，接着是黑乎乎的楼梯……

&esp;&esp;明亮肯定，她就是在梦游！而且她也知道了一个常识，梦游者只是身体在动，没有任何思维……

&esp;&esp;她死死盯着屏幕，看到了月光下的甬道。她慢吞吞地朝前走，一直来到了医院大门口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画面中出现了便利店的老板，他正在看电视，看见明亮走进来，立即站起身，笑呵呵地说：“明大夫，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esp;&esp;明亮说：“我买管牙膏。”

&esp;&esp;她从电脑里听自己的声音，略微有点儿嘶哑。

&esp;&esp;老板似乎感觉到她哪里不对头了，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说：“什么牌子的？”

&esp;&esp;明亮说：“蓝色那个。”

&esp;&esp;老板就给她拿来了一管蓝色包装的牙膏。

&esp;&esp;她付了钱，转身离开了。

&esp;&esp;她慢腾腾地回到了门诊楼，走到二层的时候，她停了停，朝楼道尽头看了一会儿，那盏灯还在亮着，就像恐怖片里的场景。终于她继续朝楼上走了。

&esp;&esp;她回到诊室，把新买的牙膏放进牙缸里，然后把原来的半管牙膏扔进了垃圾桶，接着，她又在床上躺下来……

&esp;&esp;明亮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走到垃圾桶前看了看，里面果然躺着那半管牙膏！

&esp;&esp;她快步离开诊室，跑下楼，冲进了便利店。老板正在卸货，他看了明亮一眼，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继续搬矿泉水。

&esp;&esp;明亮说：“老板，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卖给了我一管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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