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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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忠诚吗？

&esp;&esp;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更体面的解释。可，衣飞石又觉得不仅仅如此。

&esp;&esp;若论忠诚，他父亲衣尚予的忠诚比他的忠诚要紧得多，怎么不见皇帝拉着他爹到暖棚里看“亩产四千斤”的谷种？……难道皇帝觉得他比较好忽悠，那个听着就像笑话的谷种骗不了他爹？

&esp;&esp;谢茂被心不在焉的衣飞石捏得肩骨都要断了，哭笑不得地转身：“越来越娇气了。不想伺候就一边歪着，把朕肩骨当泥搓呢？快松手！”

&esp;&esp;衣飞石如梦初醒，慌忙起身欲拜，被谢茂一把搂在怀里，问道：“想什么呢？”

&esp;&esp;“臣在想亩产四千斤的谷种……”大概哄不了我爹。衣飞石默默将后半句咽下。

&esp;&esp;提起自己的专业，谢茂到底有几分骄傲。往日都是跟太监、佃仆交代如何操作，佃仆里也挑出了几个顶顶聪明熟练的好手，可是，这种向下属交代工作和与心上人分享成就的滋味，毕竟不同。

&esp;&esp;谢茂就搂着衣飞石絮絮叨叨，科普了一堆衣飞石完全听不懂的专业名词，畅想完谷种之后，他开始给衣飞石许愿：“不是喜欢吃葡萄么？下半年就有进化完全稳定的奶油葡萄了，清甜微酸，这么大颗……”他比了比拇指顶尖的指节，“朕使人给你送。养在株上，半个月也水灵灵的。”

&esp;&esp;“再有你喜欢吃的柰子甜瓜，明年才能好。秋天先出一茬儿，就比从前进上的更好十分，也使人给你送。多吃柰子身体好……”想想不对，谢茂又改口，“过犹不及。以后每天吃上一个。”

&esp;&esp;他不住地说水果，又说用新进化的水果给衣飞石制七果茶，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那架势，天下有了他谢茂，再不能有任何一个人饿死！

&esp;&esp;衣飞石明知道他说的是“假”的，被他搂着忽悠了几次，还是忍不住相信了。

&esp;&esp;稻谷洒在地上就会生根发芽，不必施肥，不必灌溉，秋天就变得硕果累累。

&esp;&esp;没有人会饿死。勤劳的农夫必然粮谷满仓，无地的流民在路边都能捡到被鸟雀抛洒在荒野里自由怒放的野谷，山林中遍布鲜甜美味的果实……

&esp;&esp;“百姓都吃饱了，就会生事。”衣飞石认真地说。

&esp;&esp;他自幼生在军中，见到的、接触的，全都是刁民的至尊升级版。

&esp;&esp;一大群孔武有力、上过战场、自以为老子能砍八个的悍卒聚集在一起，吃了饭必然滋事——衣尚予不可能不给部卒饭吃，他的选择很简单，天天出操。把所有部卒操练得欲生欲死，闲下来只想吃饭睡觉，自然就没有精力滋事了。

&esp;&esp;一帮子受过军纪约束、知道军法无情的悍卒，闲来无事都要搞点事，这天下所有人轻轻松松就能捡到饭吃，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不必对抗天灾人祸维持家业，整天都没事儿做，天下难道不会大乱吗？

&esp;&esp;这就是衣飞石眼光的局限性了。从现代来的谢茂微微一笑，说：“所有人都吃饱了，自然有人想吃得更好。”

&esp;&esp;在谢茂所在的时代，饥荒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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