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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死者可是自尽身亡的?”
&esp;&esp;“回大人,小人验尸时看见死者右手握着匕首直刺心口,手上沾有血迹,应是自尽身亡的。”
&esp;&esp;“那依你所见,要把匕首插进这么深的地方,需要多大的力气?伤及手腕处的筋脉者,能否做到?”
&esp;&esp;仵作摇了摇头:“筋脉乃是聚力之处,若是受了伤,是绝对无法刺进这么深的。”
&esp;&esp;林甫同在一旁听着十分奇怪,这一字一句都在为他开脱呀,谁不知道他被齐鲁直刺中了手臂?这穆远修,到底想干什么?
&esp;&esp;在他思索之时,突然听见一声大喝:“既如此,林大人你可认罪?”
&esp;&esp;林甫同猛得抬头,就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连忙变了神色,不解地问:“不知穆大人是何意?本官何罪之有?”
&esp;&esp;“方才仵作所言皆是证据,你还敢不认吗?分明就是你杀了齐大人。”
&esp;&esp;“呵呵,穆大人,方才仵作言明,筋脉受伤者手腕无法聚力,试问我又是如何将匕首刺进那么深的呢?”
&esp;&esp;“你的意思是,匕首是齐大人自己用右手刺进心口处两寸有余的?”穆远修在“右手”和“两寸”上加重语气问道。
&esp;&esp;林甫同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却见穆远修换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他,心里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
&esp;&esp;果然,下一秒,穆远修就将仵作叫了上去耳语了几句,然后仵作一脸犹疑的到后方拿出了自己的工具,准备当庭验尸。因画面过于残忍,所以周围让衙差用白布遮挡了起来。
&esp;&esp;在等待验尸的时候,林甫同心乱如麻,他不知道穆远修是发现了什么才如此笃定的。但他细细回忆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是,这应该就是姓穆的故弄玄虚,想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esp;&esp;外头百姓的惊呼声一声大过一声,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见着,但还是莫名的十分激动。毕竟以前他们从没见过公堂之上直接验尸的。
&esp;&esp;不多时,仵作从白布里钻了出来,那块本用来遮挡的白布直接盖在了尸体上方。
&esp;&esp;“可有结论了?”
&esp;&esp;“回大人,确实如大人所说,死者并不是自尽而亡的。”仵作说完,周围哄得一下喧闹无比。就在刚刚,仵作推翻了自己的供词,本来该以畏罪自杀结案的,突然变成了他杀,这怎么能不叫大家奇怪呢?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仵作在短短时间内改了口?
&esp;&esp;林甫同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要不是他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恐怕就能让他命丧当场了。
&esp;&esp;“说说你的发现。”穆远修挑眉道。
&esp;&esp;“小人方才仔细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右手,发现他的手腕上方有一道伤痕,平时以袖遮挡,所以不太显眼。剖开伤痕处,可以发现他的筋脉曾经被人砍断过,虽然救治得当,但这只手却用不了较大的力气了。这也就说明,死者胸口处的伤口应该是他人捅进去的,死者本人根本做不到。”仵作有些惭愧,按理他们验尸应该仔细一些,可是这次的伤口实在明显,加上巡抚大人又一口咬定他是自杀的,他也就没怎么检查其他地方了。
&esp;&esp;在场的其他人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将视线转移到林甫同的身上,恰好发现了他脸上那一抹不自然。
&esp;&esp;“不会真是林大人杀的吧?”
&esp;&esp;“这谁知道呢?不过仵作刚刚不是说了吗,死者自己是不可能捅进去的。我看啊,八成是林大人。”
&esp;&esp;“可林大人自己不也受了伤吗?”
&esp;&esp;不绝于耳的议论声灌入林甫同的耳中,让他心里生出了一股想要毁灭的暴戾之气。可在这里,他只能将这股气吞回去。
&esp;&esp;“林大人,方才仵作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命案现场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你总不会说,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杀了齐大人吧?”
&esp;&esp;“穆大人说笑了,我右臂受伤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死者捅不进去,难道本官就能捅进去了吗?真是可笑!”林甫同一脸被冤枉后的愤怒,倒也引起了一些认同。
&esp;&esp;“你右手有伤没错,但这又何尝不是你的脱身之计呢?你趁齐大人不备之时将他捅死,然后又持刀将自己划伤,想伪装出他畏罪自杀的假象。可谁知百密也有一疏,齐大人三年前曾遇匪患,右手受了重伤根本无法使力。”
&esp;&esp;“哈哈哈,一派胡言,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齐大人他的手要是受了伤,字迹定然改变,可这几年他呈上来的公文与以前一般无二,本官不得不怀疑,你收买了仵作意欲陷害本官。”林甫同大声反驳道。
&esp;&esp;“看来齐大人也并未真的对你掏心掏肺啊。你有所不知,他在家乡时自小被人称作神童,因为他的左手与右手一般灵活,无论是写诗还是作画,左手都能做的和右手一般无二。所以,他才瞒住了受伤的秘密。要不然的话,手部有疾,批阅不了公文的官员,只能告老还乡了。”
&esp;&esp;穆远修看着他的脸色逐渐惨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不信的话,可让仵作验一验他左手上是否有常年用笔的痕迹。”
&esp;&esp;“你既然说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那他用左手自尽便能做到了!”林甫同口不择言,尽往昏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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