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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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第1页）

&esp;&esp;土包子？楚辞四处看了看，然后遗憾的发现，那人说得好像就是他。不就是穿了身灰袍，看起来真的很土吗？好吧，没做到非礼勿听是他的错，楚辞不愿和他计较，便闭上眼睛做假寐状，不再去听他们说话。那人见楚辞识相，也没再说话，继续和他的同窗讨论政事。

&esp;&esp;楚辞放空了脑子后在心里背书，正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忽听一声大喝“船家，怎的还不开船？”

&esp;&esp;楚辞瞬间睡意全无，他睁开眼睛，看着刚刚占他座骂他土包子的那书生正朝外大喊。

&esp;&esp;常晓眉眼弯弯，小声说了句“老爷，他刚刚争输了。”

&esp;&esp;哦，楚辞恍然大悟，恼羞成怒啊！只不过将火发到无关人等的身上是不是不太好呢？

&esp;&esp;船娘子很快进来了，她对这书生说“这位相公，咱们船上还有一个人没来，恐怕还得耽搁一点时间，这……”

&esp;&esp;那书生哼了声，说道“那就别等了，不就两百文吗？我给了，赶紧开船！”

&esp;&esp;他那颐指气使的样子看得人拳头痒痒，两百文硬是表现出了二百两的气势，船娘子也没惯着他，只说“若客人实在等不住便下船吧。”

&esp;&esp;“你！”那书生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esp;&esp;旁边刚刚擦木板的书生拉了拉他，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不甘不愿地坐下来，气哼哼地开窗看向外头。

&esp;&esp;船娘子见他不再说话，便赔了两声罪，然后便出舱去了。楚辞打开窗子透气，发现那船娘子往岸上走去，不一会儿便带回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货郎，想来这就是最后一个客人了。

&esp;&esp;果然，他们上船之后，那货郎和船老大打了声招呼，便往船舱里头走。他左右看了看后，便朝着右侧的木板走去，因为左侧已经坐了五个人了。

&esp;&esp;孰料他刚走过去，那书生就用袖子掩了口鼻，瓮声瓮气地叫道“这是什么味？这么臭！”

&esp;&esp;那货郎顿住脚，脸上有几分不知所措。他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大概是刚才卖东西时在鱼摊上沾来的。

&esp;&esp;他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那书生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下船，不坐这船了，要我和这等臭不可闻之人坐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

&esp;&esp;他的声音很大，脸上满是怒气。那货郎大约是怕了他，退后几步准备坐在地上。

&esp;&esp;楚辞说道“若兄台不介意的话，便过来和我们挤一挤吧。”说着，让常晓和他贴近了些，空出了一点位置。那对老夫妻也往里挪了挪，位置又大了一些。

&esp;&esp;那货郎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将自己的东西随意地堆放在一旁，然后过来坐下。楚辞在他凑近之后闻了闻，发现这人身上确实有点味道，但不算重，说实话就和开着窗闻到海风带来的腥味差不多。刚刚那书生泄愤无疑了。

&esp;&esp;人满之后，船老大就开船了。船身轻轻一振，而后便有节奏地晃来晃去。楚辞难得坐这样的小船，他之前坐的都是大客船，晃动的幅度偏小，几乎和平地差不多了。

&esp;&esp;摇来晃去之下，楚辞便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用手指按住太阳穴揉了两下，发现不太管用。常晓心里也着急，帮着按了几下，却让楚辞更加晕乎了。那货郎见状，便从刚刚放东西的地方抱过来一个坛子，揭开之后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esp;&esp;“这位公子，里面的是醋姜，嘴里含上一块就会好多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夹一块给您吧？”

&esp;&esp;常晓正想替他们老爷婉拒，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他也发现自家老爷有些爱干净了。这坛子黑乎乎的，里头看不清是什么，他家老爷八成不会要。

&esp;&esp;谁知楚辞却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之后，便取了一块醋姜放进嘴里。他刚刚闻的时候就发现脑袋舒服了些，说不定还真有点用。

&esp;&esp;不要上船

&esp;&esp;船行至中午时分，楚辞已经将船上几人的来历搞清楚了。

&esp;&esp;带孙子的老夫妻姓周，这次是带孙子去省城看女儿的，因为他女儿又生了一个孩子。小货郎姓黄，家就在省城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里，经常来往两地做些小生意。楚辞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卖到省城，这黄货郎笑笑说“本地东西多了卖不上价，延州府外地人多，卖价也能高些。”楚辞点头，他刚刚只考虑可市场规模，但没想到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

&esp;&esp;对面的四个书生分别姓韩李王沈，骂他的那个姓韩，听说也是十五六岁就中了秀才。

&esp;&esp;而那个擦木板的姓沈，年纪是书生里最大的，也是个秀才。其他二人年纪不算大，听说去年只过了县试，府试还未能取中，但两人还是挺骄傲的，毕竟在南闽省这个地方，年纪轻轻能过县试的人也不多。

&esp;&esp;楚辞想，怪不得那韩秀才如此眼高于顶，十几岁就中了秀才，也可以称一句天纵奇才了。不过，他觉得此人要不是时运不济就是因为太过骄傲导致学业止步不前，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三次乡试还未能中举呢？虽然沈秀才没有提这个，但是楚辞能根据他的年纪算出来。

&esp;&esp;这场对话全程都是沈秀才在说话，那三人一直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仿佛跟他们这些人说话是在自降身价一样。

&esp;&esp;楚辞不觉得有什么，他认为年轻人中二一点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算不上什么罪过。反正到时候接受社会毒打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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