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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辞回到小客船后,便和常晓盖着披风靠在船板上休息起来。楚辞脑中虽还有许多疑惑,但他知道此事需从长计较,一时半会是想不明白的,还不如先休息好。
&esp;&esp;他合上眼睛,催促自己开始入睡。如果不是他夜里几次被噩梦惊醒,这一晚还算休息得好了。
&esp;&esp;天刚蒙蒙亮时,外头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楚辞和常晓还有那沈秀才往外头去看究竟,才发现是那位杜老爷正怒骂着昨天那些客人。
&esp;&esp;他们身上只穿着中衣,这会都一脸惊恐地站在甲板上,被晨起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昨天和楚辞同船的那三个书生站在最中间,此时都低着头以袖遮脸,一副不堪其辱的样子。
&esp;&esp;花船
&esp;&esp;“……我好心好意请你们上船休息,你们竟是如此回报我的?一个个看着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行事却如此没有分寸!现如今这群姑娘被你们糟蹋了,你们说,怎么办?!”
&esp;&esp;杜老爷一改昨天笑面弥勒的样子,这会儿阴沉着脸,莫名多出了一股让人恐惧的味道。他边说话,边转动手上的扳指,眼神在面前这群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对象。
&esp;&esp;“杜老爷,你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不用钱的吗?”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如果现在他们还看不出这是个套的话,那他们也白活这么久了。
&esp;&esp;“呵呵,我说了酒水吃食不收钱,可谁想你们竟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来?我可没说过,睡我的姑娘也是不用钱的!现在我这里的姑娘们被你们这群人糟蹋了,要是你们不给我个说法的话,今天这船你们就别想下去了!”
&esp;&esp;杜老爷冷笑一声,身后的打手便齐齐往前一步,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esp;&esp;“你……你就直说怎么解决吧?”
&esp;&esp;韩秀才说道,他的视线绕过杜老爷,看着后面的沈秀才和楚辞,眼中划过一丝恼怒。他心里认为沈秀才他们是想看他出丑所以故意瞒着他的,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要下船去呢?
&esp;&esp;杜老爷捻了捻胡须,沉吟一会说道“这样吧,一人掏二十两出来,今天这事就算完了,要是掏不出这钱,就别怪我把你们告上衙门了。”说完,他还叹了口气,似乎自己已经让了很大一步了。
&esp;&esp;二十两?!众人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这里娶媳妇最多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这杜老爷一开口竟然要二十两银子,便是去省城最大的妓馆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esp;&esp;杜老爷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喝道“就二十两!你们要是付不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sp;&esp;“可是,这一时半会让我们上哪去找这些钱呀?”船上的几乎都是书生和商贩,毕竟能出得起二百文船费的,家境都不算特别差。但是,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钱的却不多。
&esp;&esp;“那就留东西做抵押吧,可用贵重物品,亦可用路引户籍一类的。你们放心,银子一到,这些东西立刻还给你们。我杜某人别的暂且不提,说话一言九鼎是众所周知的。”杜老爷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俨然是一只成了精的胖黄鼠狼。
&esp;&esp;……
&esp;&esp;楚辞目睹了整个过程,心想怪不得昨天黄货郎让他们不要上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esp;&esp;不过他也不同情这些人就是了。他们自己被酒色迷了眼,如今被坑也只能自认倒霉。但凡他们在做那事之前想一想家中的父母妻儿,也不至于被骗。
&esp;&esp;沈秀才脸上倒满是羞愧,他昨天被一女子引进客房后,那人就来脱他的衣裳,吓得他直接逃下了船,没想到要叫其他三人一起,如今害他们当众出了丑,真是罪过。
&esp;&esp;他的心情太过外露,楚辞一眼就看穿了。他想了想,对他说“即便你昨天叫他们也没用,他们只会觉得你坏了他们的好事。”
&esp;&esp;沈秀才惊讶地转过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楚辞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esp;&esp;“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揽多了不累吗?”楚辞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esp;&esp;沈秀才脸色复杂地站在原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船舱里,黄货郎正在和楚辞说话,他昨天见这两位客人也跟着上了船,心里还急了一下。但二更后他们又回来了,黄货郎可算松了口气。
&esp;&esp;“多谢黄兄弟提点。只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不要上船的?若不是黄兄弟说了那句话,恐怕我俩也要跟着中计了。”楚辞一脸庆幸地说道。
&esp;&esp;黄货郎嗫嚅了两下,想扯点谎,又见楚辞一脸真诚,实在不好意思,便豁出去了“因为这船是我大姐和姐夫的,我常年跟着他们往返两地做生意,这艘花船几年前便是这样做的。”他脸上有些羞愧,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那花船的帮凶了。
&esp;&esp;楚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居然是姐弟,怪不得船娘子宁愿得罪客人也要等这黄货郎一起回去。
&esp;&esp;“花船是什么船?”
&esp;&esp;“我们都这样叫。”黄货郎说道,“那艘船每隔几天便会出海一趟,船上的姑娘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就和花楼里的差不多。”
&esp;&esp;“这,难道他昨天是故意哄骗我等上船的?”楚辞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浮夸。
&esp;&esp;“嗯!”黄货郎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做行船生意的,每天晚上都得停靠在此处等他们过来,若是谁违背了他们的命令,就不让我们在码头上混了。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不敢得罪了他们,只能暗暗提醒客人。可有的客人,即便提醒了也没用。除此之外,每个月上码头还得交五两银子的停船税,若遇上风浪多的月份,客人少了,还得倒贴钱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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