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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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病人认得赵长卿得也纷纷与赵长卿打招呼，赵长卿笑，&ldo;我还没家去，先过来看看，铺子里可还好？&rdo;夏文笑，&ldo;都好，就是林老板来找了你一回。&rdo;赵长卿点头，&ldo;那我去林姐姐那里看看，你忙吧，没什么事我就明天再过来。&rdo;&ldo;好。&rdo;夏文实在想说两句别的，可一见赵长卿这般女儿打扮，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得看着赵长卿轻快的出了药铺。赵长卿又去了林家铺子，林老板就在铺子里，一见赵长卿便笑了，&ldo;往什么深山老林里修炼成村姑回来了。&rdo;铺中并无他人，赵长卿转个圈儿，臭美的说，&ldo;我去了曾外祖父的别院，漂亮极了，住在一座木屋里，前头有小溪，溪里的水都是甜的，每天有小鹿去喝水。这衣裳是在别院做的，好看吗？我首饰也是配了衣裳搭配的。&rdo;赵长卿并不是林老板那般倾城倾国、艳惊四座的类型，她是正经的鹅蛋脸，杏眼朱唇高鼻梁，也是小美女一枚。如今她并没有梳怎样复杂的发髻，就是编了一根粗辫子垂在脑后，首饰只有一串装饰在额前的流苏状的红宝石，最中间的一颗有小指甲盖大小，水滴状，漂亮极了。林老板倒了盏茶给她，笑，&ldo;如今你可是越发臭美了。&rdo;&ldo;跟林姐姐在一起，若成天灰头土脸的，多给林姐姐掉面子啊。&rdo;赵长卿接了茶，笑问，&ldo;我听夏大夫说姐姐找过我，可是有事？&rdo;&ldo;是这样，李掌柜想跟我们合伙做胭脂生意，他找我谈了一回，我想着先跟你商量。&rdo;&ldo;李掌柜这眼力，不服都不行。&rdo;赵长卿呷口茶，&ldo;咱们胭脂铺子刚开始赢利，他就找上门了。当初亏钱的时候他怎么不上门。&rdo;高档路线并不好走，神仙养容丸卖得虽好，胭脂水粉的竞争就格外大了，前头几月都是亏的，用神仙养容丸赚的银子补贴胭脂水粉，如今刚刚站住了脚，李掌柜就要插一杠子了。林老板笑，&ldo;他生意铺得大，我们只能在边城小打小闹，这一点是不及他的。再者，我不知他人品，听说妹妹的调味粉就是与他合作，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一些。&rdo;赵长卿道，&ldo;李掌柜人还不错。只是咱们在边城已经打开局面，断不能如先时做调味粉时那般便宜了他。&rdo;林老板笑，&ldo;既然妹妹也有意，那我打发人去与他说一声，什么时候咱们一起谈一谈这事。&rdo;&ldo;我听林姐姐的。&rdo;赵长卿在林老板这里商量了半日同李掌柜合作的事，回家时已是落霞满天。正赶上赵勇骑马到家，赵长卿站在门口喊一声，&ldo;爹爹，你回来了。&rdo;赵勇望一眼女儿眼中透出的欢喜与亲近，不知为何，心中蓦然一酸，喉中竟有说不出的哽咽与酸楚，低头下马，赵勇已整理好情绪，笑道，&ldo;是啊，你这是才从太爷那里回来？&rdo;&ldo;我下晌就回城了，先去铺子里看了一遭。&rdo;赵长卿去挽父亲的手臂，父女两个一并进了家门。凌氏见着父女二人一道回来，笑，&ldo;你们怎么碰到一处了？&rdo;赵长卿笑，&ldo;我在门口正遇着爹爹。&rdo;赵勇笑，&ldo;太爷那里好吗？&rdo;&ldo;很好，很有意思，我跟太爷说了，下个月还去。&rdo;凌氏笑，&ldo;你还真是不客气。&rdo;赵勇道，&ldo;又不是外处，想去就去吧。太爷喜欢你，多住些日子也无妨。&rdo;凌氏笑，&ldo;你先去老太太屋里请安，老太太惦记着你呢。一会儿你爹爹换了衣裳，我们也过去，晚上咱们一起吃饭。&rdo;赵长卿便带着永福回了自己屋。凌氏服侍着丈夫换过百户官服，一面唠叨，&ldo;那丫头不知又得了太爷多少好东西，看她头上戴的，都是新鲜首饰。有空我得嘱咐她两句，可不能总这么不知客气的收长辈的东西……&rdo;凌氏还没唠叨完，见丈夫眼睛微湿，不禁怔了，忙道，&ldo;你这是怎么了？&rdo;赵勇摆摆手，笑，&ldo;没事没事，我是高兴，很久没见长卿这样欢喜了。&rdo;我已经很久没见我的女儿这般快乐了。做为一个平庸的父亲，只能窝囊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受尽委屈，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怎样的伤痛与煎熬。而今，还能见女儿重现欢颜，赵勇又怎能不开心。真的是，太久没见女儿这般开心了。☆、赵长卿去朱太爷别院的事，朱家人也是知道的。其实朱家人倒也习惯了朱太爷对赵长卿的另眼相待，朱太爷就是这古怪脾气，入他眼的人，不好也是好；不入他眼的人，好也是不好。全在眼缘儿，无甚道理可讲，实在是争不得也恼不得。只得说赵长卿天生有这命，跟老太爷投缘。过了重阳节，天气一日较一日的冷了，药铺里发了过冬的衣裳，提前置了上好的木炭，大堂每天烧得暖暖的，炉子上炖着姜茶，喝上一碗，从头暖到脚。天冷了，病人也少，倒是有许多人知道药铺里免费供应姜茶水，不为看病，就每天来蹭姜茶水喝。赵良栋都有些不乐意，赵长卿是个好脾气，笑，&ldo;不过多烧几壶水罢了，若是家里过的好，大冷得天，谁高兴来喝一碗水呢。人家来都来了，喝就喝吧，姜丝祛寒保胃，多喝一些也无坏处。&rdo;赵良栋在炉里添了新炭，笑，&ldo;也就是卿姐姐，寻常药铺给口白水就不错了。哪里像咱们药铺，春夏是金银花茶，秋冬是姜丝茶。&rdo;赵长卿笑笑，继续低头翻看医书，时不时同夏文讨论一二。这是夏文最喜欢的时光，赵长卿在医术上很认真，不过没有夏文更精通，对于赵长卿的请教，夏文素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掀开厚厚的油布棉帘进来，递了帖子道，&ldo;小人是少将军的亲随陈安，奉少将军之命，请赵大夫去我们府上给小夫人看病。&rdo;赵良栋接了帖子递给赵长卿，赵长卿见是泥金拜帖，打开看过，道，&ldo;我从没去过将军府行医，将军府门第高贵，何况军中自有御医，如何用得到我一介小女子？不瞒陈管事，我铺子里医术最好的是夏大夫。&rdo;陈安穿一身青绸小毛衣裳，他又自称是少将军的亲随，想来是有些地位的，故此赵长卿称他一声陈管事。夏文明白，赵长卿并不是真要把他推在前面，不过是拿他挡个话罢了，便知机道，&ldo;若将军府信得过在下，在下随管事走一趟如何？&rdo;陈安忙道，&ldo;不瞒赵大夫，因是女眷症侯，故此要请赵大夫亲往。少将军催得急，小人已备了马车在外头侯着，赵大夫，您放心，就是去看病。&rdo;即使是女眷，挂上帐子，照样可以请男大夫出诊。赵长卿心下疑惑，此事又不好推辞，只得道，&ldo;那好吧。&rdo;夏文道，&ldo;今天铺子里也没什么病人，我随你一起去吧，若有脉象斟酌，两个人总把握大些。&rdo;想了想，赵长卿并没有拒绝。赵长卿是个心细的人，沿路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禁问，&ldo;陈管事，不是去将军府么？&rdo;这路有些不对啊。陈安道，&ldo;是少将军的外宅，在青云巷。&rdo;赵长卿便不再问了。赵长卿提心吊胆的一路，到了青云巷，跟着下人进了内宅，真正见了病人才知其请她的缘故。这病人的确有桩怪癖的，等闲不见男人。只是，如今正有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坐在床畔，男人握着女人的手，脸上满是担忧心疼。病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以前赵长卿在万花楼给看过病的瑶瑶姑娘。丫环柔声通禀，陈少将军忙道，&ldo;赵大夫，你快给阿瑶诊一诊，她这两日总是咳嗽，也吃不下饭去。&rdo;瑶瑶姑娘美貌如昔，只是眉间淡淡忧郁不散，十分惹人怜惜。丫环搬来圆凳，赵长卿便坐下了。瑶瑶姑娘轻声道，&ldo;麻烦赵大夫了。&rdo;赵长卿道，&ldo;姑娘信在下的医术，是在下的荣幸。&rdo;说着摆出小脉枕，三根手指搭在瑶瑶姑娘纤细的腕间。并没什么大病，无非就是受了点寒，心绪忧虑，方至于此。赵长卿开了药，陈少将军又请赵长卿出去说话，问东问西问了好些瑶瑶姑娘身体的事。赵长卿道，&ldo;病不大，先吃三幅药看看。只是看瑶姑娘面有愁色，想是有些心事的，将军若有空闲，多开导瑶姑娘方好。&rdo;陈少将军皆应了，又跟赵长卿道了谢，道，&ldo;阿瑶不喜别的大夫，她似与赵大夫投缘，往后少不得要麻烦赵大夫的。&rdo;赵长卿欠欠身，&ldo;少将军客气了。&rdo;陈少将军命人送赵长卿出去。夏文等在外头，见赵长卿出来方放了心，两人一并回了药铺。到了药铺，给将军府的人抓了药，夏文方问，&ldo;没事吧？&rdo;赵长卿道，&ldo;是旧相识。&rdo;悄悄的将瑶瑶姑娘的身份说了。夏文这才松了口气。赵长卿笑，&ldo;来回这一趟，耽误了你吃饭。&rdo;&ldo;这是哪里话，你虽有好武功，可若不同你一道去，我再不能放心的。&rdo;夏文自然的说了一句，笑，&ldo;良栋肯定给我留了饭，你赶紧回家去用饭吧，别叫家里惦记。今天没什么病人，你歇一歇，或是不来也没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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