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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儿子有问，郑大人一挥手，恼羞成怒并故作洒脱的放两句狠话，&ldo;莫再提此事，难道除他家闺女就没好的了！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rdo;郑妙嘉脸红扑扑的，怪不好意思地，&ldo;爹你这样赞儿子，儿子实在愧不敢当。&rdo;郑大人一噎，冷笑，&ldo;好个偌厚脸皮！我是赞你么！休往自己脸上贴金！&rdo;郑妙嘉心说，爹你一月那十几两薪俸，可得有金子叫我往脸上贴呢！郑妙嘉素来脑筋灵活，赔笑，&ldo;是是是，我知道爹不是在赞我，可这屋里就咱们爷俩，爹既不是赞我，莫非是在赞您自己？&rdo;贫嘴的下场就是被老爹连捶带骂撵出书房！翌日，郑妙嘉大包小包的去赵家致谢，凌氏笑着客套了几句，赵长卿问了问郑妙颖成亲的事，郑妙嘉便告辞了，转而去了梨子家。赵梨子寻常不在家，因郑妙嘉提前递了帖子，而且郑妙嘉毕竟是御史大人家的公子，赵梨子便特意空出一日来，换了身新鲜衣袍，在家等着郑妙嘉。见郑妙嘉还带了礼物，赵梨子颇有些受宠若惊，他在市面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哪怕见着衙役捕快都是极为客气的。郑妙嘉自己有秀才功名，还这样客气，赵梨子笑，&ldo;郑公子实在太客气，我就是顺手帮个小忙而已。郑大人是大大的清官，我能帮上一星半点，也是我的福气。&rdo;郑妙嘉笑，&ldo;梨子兄弟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兄长就是。&rdo;赵梨子那种感觉就甭提了，他本就是个会来事的人，连忙起身一揖，唤了声，&ldo;郑大哥。&rdo;因此事，赵梨子一辈子对他郑大哥的印象都是极好的。下午去赵家对赵长卿道，&ldo;郑大哥真不愧是秀才出身，那一份温文雅致，就甭提了。并且并点不以出身为傲，平易近人，可见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家教一等一的好，令人敬仰。&rdo;接着又把郑妙嘉赞得天上有地下无，把梨果都麻得受不了，说，&ldo;哥，哪天我中了秀才，你也照这话赞我一回如何？&rdo;赵梨子鄙视道，&ldo;我可是句句真心话！等你哪天跟得上郑大哥一半，叫我说十遍我都愿意！&rdo;梨果圆润的脸上露出个不服气的模样，抓起本书看，不理他哥了。赵梨子偷空跟赵长卿说了郑妙嘉想与她见面的事，道，&ldo;兴许是有什么事想单独同你说，郑大哥叫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rdo;赵长卿在腊八那天同郑妙嘉见的面，她刚祭过楚家人，郑妙嘉就到了。郑妙嘉并未来过这里，室里没有升火，极冷，呼吸间就是一团团的白气升起。赵长卿端坐在榻上，脸白的如一块冰。郑妙嘉道，&ldo;我是打听了一些楚家的事，不知妹妹……&rdo;不待郑妙嘉说完，赵长卿已道，&ldo;还请郑哥哥如实相告，我想知道。&rdo;郑妙嘉暗暗叹了口气，原本他没想为赵长卿打听楚家的事，毕竟楚家已经没了，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只是想着赵长卿与寻常女孩并不相同，颇有些义薄云天的意思。这样有情义的人，想来并未忘掉楚渝，想来是愿意知道一些内情的，郑妙嘉便将自己老爹的猜测说了。实际上，郑妙嘉能直接对赵长卿说，也是因为他觉着老爹的猜测不无道理。郑妙嘉叹道，&ldo;楚将军身边一定是出了小人，不然断不至于这么快倒台。&rdo;赵长卿静静听了，道，&ldo;多谢郑哥哥相告，我知道了。你先时与楚哥哥相交一场，也来给他上柱香吧。&rdo;赵长卿起身带郑妙嘉去了供奉着牌位的正房，郑妙嘉实在没料到赵长卿在这里供奉着楚家牌位。郑妙嘉不禁心生郑重，上前拈香祭拜：楚渝当初死活看上赵长卿，当真是有眼光。待郑妙嘉祭拜毕，赵长卿上前一步取下梁青远的牌位，夹在指间，两指一错便断为两截，接着赵长卿仿佛撕碎一张纸一般轻松的将梁青远的牌位断成几断，双手合什，轻轻一揉，整个牌位化为齑粉，赵长卿轻轻扬去。☆、郑妙嘉看着赵长卿将梁青远的牌位挫骨扬其灰，不知为啥，心中一悸，很没出息的咕唧咽了口口水。赵长卿一双眼睛仿佛是淬了冬天的冰雪，恳切道，&ldo;多谢郑哥哥告诉我这些事，郑哥哥比我消息灵通，若以后有楚家内情，请郑哥哥一定要告诉我才好。&rdo;郑妙嘉原想劝赵长卿几句，只是劝慰的话并没有说出口，赵长卿道，&ldo;这里冷的很，茶水皆无，我就不留郑哥哥了。&rdo;郑妙嘉干巴巴的说了句，&ldo;你保重，别伤心太过。&rdo;暗暗叹口气，便告辞了。这世间，有无数令人伤心之事，有人喜嚎啕、有人喜呜咽、有人喜默默无语两眼泪，但，伤心到极致，反而是无泪可流的。如赵长卿，赵长卿一滴泪都没有，郑妙嘉却望她都觉伤感。郑妙嘉离开后，赵长卿坐了一会儿也便走了。凌二太太正好来家里说话，郑二太太见着赵长卿非常欢喜，笑，&ldo;听你母亲说你去看铺子里的生意了，唉呀，咱们家这些女孩儿，再没有比长卿更能干的。妹妹就是会调理人。&rdo;最后两句明显是恭维凌氏的。凌氏笑，&ldo;瞧二嫂说到哪儿去了，可别这样赞她，她就是个普通孩子。&rdo;赵长卿无甚心情，敷衍了凌二太太几句，起身道，&ldo;二舅母稍坐，我刚从外头回来，待换过衣裳再过来。&rdo;凌二太太笑眯眯地满脸慈爱，&ldo;去吧去吧。&rdo;赵长卿便回了自己屋子。凌二太太继续跟凌氏道，&ldo;平安寺的香火是最灵的，我每年初一去那里烧香祈福，家里日子太太平平的。妹妹若有空，不如今年同去，我正好要去问一问阿腾的前程。&rdo;凌氏笑，&ldo;这也好。&rdo;她想去问一问闺女的前程。凌二太太笑，&ldo;不如叫上长卿，女孩儿大了，多去散散心也好。&rdo;凌氏并未一口应下，道，&ldo;我问问她再说吧。&rdo;凌二太太笑，&ldo;也好，三姐儿的正日子定在了腊月十二，到时勿必请妹妹过去热闹热闹。&rdo;凌氏笑，&ldo;就是二嫂不来，我也要去的。&rdo;直待凌二太太告辞，赵长卿方露出一面，送了送凌二太太。凌氏问赵长卿，&ldo;怎么见了你二舅母这样冷淡。&rdo;赵长卿懒懒的，道，&ldo;二舅母看我的眼神，活像盯着青蛙的蛇，恨不能一口把我吞下去。&rdo;凌氏&ldo;扑哧&rdo;就给她逗乐了，斥道，&ldo;胡言乱语。哪有这样说长辈的。&rdo;赵长卿对凌二太太再了解不过，最知凌二太太无利不早起的性子，何况，凌氏那点心思，她也明白。赵长卿一笑道，&ldo;不知为什么，自从二姐姐结了许家的亲事，我一见着二舅母就想离得远些，省得她想得多了。更何况，我年纪越发大了，明年表兄就要考秀才，他也是成家立业的岁数，表兄妹自当远着些的，不要叫人误会了才好。&rdo;凌氏心下微沉，话中有话道，&ldo;你表兄对你素来很好，你要远着他，他心里该不是滋味儿了。&rdo;赵长卿怎会看不出凌氏心下在想什么，状似无意的亲亲密密的同凌氏道，&ldo;现在不是滋味儿没什么，咱家是姑表亲，有血亲在，总远不了。这年头又不是没有亲上作亲的，叫将来的表嫂误会可怎生是好呢？&rdo;凌氏一听赵长卿这话就知赵长卿对凌腾是半点意思都没有啊，凌氏道，&ldo;你表兄若说亲，且得等中了秀才之后呢。&rdo;赵长卿笑，&ldo;表兄的为人，那是再明白不过的。只是二舅母的脾气，哪家媳妇摊上这么个婆婆，可真得仔细掂量掂量了，何况，表兄还要兼祧两房。我跟母亲这样说，母亲可别生气，表兄人才虽好，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别的媳妇伺候上头一重公婆就罢了，到了表兄这里，将来大舅舅大舅母也得指望着表兄，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一个媳妇应付头上三重公婆，这日子岂是好过的？哪怕表兄人才再好，他这亲事也不是好说的。要我说，最好还是表兄中了举人，再说亲事，有那些看他有出息的人家，兴许愿意许以爱女。&rdo;凌氏试探道，&ldo;你大舅舅同你二舅舅是分了家的，无非是你大舅舅老了供口饭罢了。就是你二舅母，向来有口无心惯了的，也不是什么黑心烂肠的人。&rdo;赵长卿笑，&ldo;管二舅母是什么样的人呢，这又与咱家无干。反正我暂离她远些，省得她打我的主意。&rdo;凌氏叹口气，&ldo;莫说这过头的话，你表兄以后定有大出息的。&rdo;赵长卿笑，&ldo;他有出息是二舅舅和二舅母的福分，咱们替他高兴，说到底同咱家不相干，我就盼着阿宁以后有出息，这才是我正经兄弟。&rdo;凌氏终于无话可说，道，&ldo;你三表姐定的是腊月十二的正日子，后儿添妆，你要有什么送她的，先预备下。&rdo;赵长卿笑，&ldo;我知道了。&rdo;凌氏晚上把这事同丈夫说了，&ldo;这可怎么办？我看长卿对阿腾半点意思都没有。&rdo;赵勇倒不觉着可惜，反是说，&ldo;可见咱们闺女有眼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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