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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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太太笑，&ldo;赵大姑娘品貌都好，家里也是六品百户。我听媳妇说，赵大姑娘非但生得秀丽，为人处事都极好，针线出众的了不得。她五六岁上，赵家就请了女先生教她念书识字，虽是个姑娘家，学问也是通的。哎，其实不用我说，赵大姑娘这样平平的往外一坐，就叫人瞧着好。&rdo;她家里还有小儿子，比赵长卿年长两岁，年纪上倒般配，只是赵家这般用心栽培姑娘，人家姑娘也出众，起码也要寻个门户相当的人家，如何瞧得上她这小吏之门。不是陈大太太说话难听，二房家资也有，只是一样，商贾人家，这就不大般配了。果然，陈大太太这样一说，陈二太太便知难而退了，惋惜叹道，&ldo;人家姑娘是好，只是咱们配不上。&rdo;陈三太太笑，&ldo;看二嫂说的，咱们二郎品貌皆是一等一的，如何就配不上了？&rdo;陈二太太做生意的人，脑子清楚的很，并不因妯娌随口奉承一句就发昏，叹道，&ldo;二郎要是有三郎一半念书的本事，我也就不用这般发愁了。二郎配不上人家，赵大姑娘却是真真正正的好姑娘。&rdo;陈大太太笑，&ldo;是啊，我跟你们说，这位赵姑娘的好处，还不在外头。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过日子，别的姑娘家攒些私房无非是买些脂粉头油。我听我们亲家母说，赵大姑娘攒了一二百私房，倒是着家下人去寻了处小院子置办下来，重粉刷了一回往外出租，一年租金也是二三十两银子。这几两银子不算什么，只是看这心思，以后就是过日子的好手。&rdo;陈三太太赞叹，&ldo;唉哟，还有这事？&rdo;&ldo;我再说一样，你们若消息灵通应该知道的。&rdo;陈大太太道，&ldo;今年鲤鱼街新开了两家铺子，一家包子铺，一家果子铺，都生意红火的了不得。两家铺子都有赵姑娘的本钱。&rdo;陈二太太对这方面极外灵道，&ldo;我知道大嫂子说的那两家，就叫&lso;三人行&rso;，文绉绉的名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书铺子呢。生意当真是好，以前摘星阁只允朱家包子铺的包子进去，现在&lso;三人行&rso;这家包子铺的包子也进了摘星阁。许多人都说味儿好，是独有的秘料配方，二郎还买了几次回去，的确味儿好，连带着那卤肉，只不知是怎么卤出来的，天天不知多少人去排队。&rdo;陈二太太噼哩啪啦的念叨了一回，问陈大太太，&ldo;这里头竟有赵大姑娘的本钱？&rdo;&ldo;是啊，我听亲家太太说的，断做不了假。&rdo;陈二太太啧啧感叹，&ldo;那赵大姑娘可真是发了财。你们少去街上不知道，三人行这家包子铺是新开的，原本不过是小铺面儿，也才三四年的功夫，就做成这样的大铺子。鲤鱼街上的铺面是买下来的，那也得千八百的银子。别小看这包子果子的生意，民以食为天，这上头很是赚钱。&rdo;陈三太太听的心都活了，她家长子的亲事已有了眉目，可家里并不只长子这一个，还的二子三子。长子是要走科举的，二子三子，不论谁，若能娶这般能干的媳妇，以后是不必愁的。陈三太太只不动声色，自陈大太太家告辞后，回家对丈夫道，&ldo;三郎的亲事差不离了，五郎的亲事，你有眉目没？&rdo;陈三老爷一听便知妻子不是无地放矢，问，&ldo;怎么，你是看中谁了？&rdo;&ldo;真有个极好的姑娘。&rdo;陈三太太先赞了一句，隔着炕桌坐在另一畔道，&ldo;也不是外人，就是大郎媳妇娘家姑妈赵百户家的长女。那位赵姑娘实在是好，我见了几回，形容举止没的挑。又是自小读书识字的，针线厨艺都通，还极会过日子，是个心里有盘算的人。若不是三郎的亲事已经说好了，这样的好姑娘，做长子媳也是一等一的。&rdo;陈三老爷认真听了，接过老婆递上的茶，微微点头，&ldo;你眼光倒是不差。&rdo;陈三太太笑，&ldo;这么说，你觉着也好？&rdo;陈三老爷话里有话，道，&ldo;能叫将军府看上的姑娘，怎会不好？&rdo;陈三太太一时没明白，陈三老爷道，&ldo;我听同知大人说，楚将军家的公子亲事已经定了的，就是跟边城卫所的赵百户结的亲。&rdo;陈三太太犹是不信，道，&ldo;姓赵的百户，也不一定只有赵大姑娘的父亲吧？&rdo;&ldo;去岁卫所的王千户死了，如今赵百户就代管着王千户手下兵马，不是赵姑娘的父亲，是谁？&rdo;陈三老爷道，&ldo;说来也是咱家的亲戚，以后更亲近才好。亲事什么的，不准再提。&rdo;敢跟将军府抢亲，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陈三太太惊叹，&ldo;我的天哪，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看赵大姑娘年纪还小，将军公子不是十八｜九岁了吗？&rdo;&ldo;反正将军府就看上了，听说已换了庚帖的。&rdo;陈三太太终于不说什么了，半晌叹道，&ldo;真是好福气。&rdo;瞧着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竟有这样好本事。陈三老爷感叹，&ldo;赵家要发迹了。&rdo;赵长卿有这样的本事，阿三太太也不大敢想要她做儿媳妇了。媳妇能干是好，但太过能干，也得看儿子配不配得起人家。陈三太太笑，&ldo;万般皆是命，半点争不得。这边城里多少大家闺秀，人家将军府偏生就相中了赵姑娘。可见赵姑娘就有这少奶奶的命，大嫂结的这门亲事当真好。&rdo;陈三老爷笑，&ldo;都是一家子亲戚。&rdo;他与陈大老爷是亲兄弟，说是分了家的，兄弟们依旧很亲近。兄长好，就是他好。陈三太太悄声笑，&ldo;咱们是没女儿的人，你说我看赵太太也就是寻常而已，真不知人家怎么生养的闺女，这位赵大姑娘就是极好了，他家还有位二姑娘，年纪小一些，生得虽不如大姑娘，也很是出挑了。这两位姑娘，都极会长，父母哪儿好就随哪儿，生得那叫一个水灵。赵太太真不知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养出这样千伶百俐的两个女孩儿来。&rdo;怀疑凌氏上辈子烧高香的人，非但是陈大太太，连袁氏也怀疑凌氏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要不怎生这么好的运道。袁氏的消息比陈家三房可快得多，听丈夫说了，袁氏都不敢信，&ldo;真的是长卿？你没听错吧？&rdo;朱明堂道，&ldo;这样的事，我怎会听差！已是换了庚帖的，待姑妈过来，你问一问就知道了。&rdo;袁氏刚发嫁了闺女，叹道，&ldo;这话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是再不敢信的！长卿咱们是常见的，她虽说好，难道就没比她更好的？怎生就有这样的造化！&rdo;不说别人，就是她闺女，袁氏自认不比赵长卿差。朱明堂好笑道，&ldo;你莫这样发酸，长卿难道是外人？姑妈难道是外人？&rdo;袁氏也笑了，&ldo;不声不响的得了这样的好亲事，还不许我酸一酸了。姑妈前几十年受苦，如今真是苦尽甘来，养这一个孙女，顶别人十个孙子了。&rdo;想到赵长卿也是常来常往的，袁氏道，&ldo;我虽说嘴里发酸，也得服气。姑妈家家境平平，在长卿小时候就给她请先生念书，这样的栽培她，比儿子也不差了。如今长卿出息，也不枉她家里栽培她一场。&rdo;&ldo;是啊。&rdo;朱明堂道，&ldo;早听你说她是极懂事的孩子。&rdo;哪怕没大见过赵长卿，也得说若是平庸的姑娘，断没有这样的运道。袁氏低声道，&ldo;还是老祖宗眼力好，这些年，多少重孙子重孙女重外孙子重外孙女的过来请安，老祖宗独对长卿份外好。前几年她给将军府的楚姑娘及笄礼做赞者，老祖宗给了她多少好料子好首饰，不瞒你说，那会儿我瞧着都眼热，如今看来，真是不服不行。老祖宗给她那许多好东西，说不定就是看这丫头是个有出息的。&rdo;朱明堂笑，&ldo;你且学着些吧。&rdo;故此，在赵老太太一家子女眷来朱家请安时，袁氏便格外的热络，扶着赵老太太坐了，寒喧过后，袁氏含嗔带笑道，&ldo;卿丫头有了这样的好亲事，姑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叫我们好跟着沾沾喜气才好。&rdo;赵老太太微微一愣，&ldo;啊，堂哥儿媳妇知道了？&rdo;袁氏笑着接过丫环手里的茶捧给赵老太太，笑，&ldo;都换庚帖了，又是大喜的事，姑妈瞒着做什么啊？&rdo;&ldo;我自己来就行。&rdo;赵老太太接了，笑道，&ldo;长卿年纪小，总不能未及笄就定亲，便先换了庚帖，又没定亲，也不好到处去说。&rdo;袁氏笑，&ldo;将军府一举一动，不知多少人看着，早传得全城都知道了。我乍一听还吓了一跳，先时也没听到过风声，连议亲的事也不知道。不然，姑妈有什么跑跑动动的差使，我总能帮衬一二。&rdo;赵老太太笑，&ldo;到时定亲少不得要麻烦你的，你别嫌累就行。&rdo;&ldo;这样大喜的事，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哪里会说累。&rdo;袁氏说笑了一回，见赵长卿手里拿着东西，问，&ldo;长卿又做了什么孝敬老祖宗？&rdo;赵长卿笑，&ldo;我想着天冷了，做了两双棉袜子给老祖宗。曾外祖父的寿辰也在这个月，给曾外祖父做了双棉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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