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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必了,你魄载门之事,由你们自己去管。”裴与衡直说来意,“落晖身上重伤,须由逆行定魂鼎之法来治,此事由你们魄载门所为,想来万修者敢作敢当,应当不会推辞。”
&esp;&esp;“这”万九寄有些为难和尴尬,“定魂鼎虽由魄载门保管,但是属万乘燕处交托到吾门手中,是为了管制三教和流,不能轻易外借。”
&esp;&esp;“哦?那可就好笑了。你魄载门之人拿着定魂鼎去给南方世家作杀人工具,还害了我清阳派之人,那时不想着不能轻易外借,到了要你们救人的时候,便推诿责任,说不能外借了?”
&esp;&esp;万九寄看了若碧一眼,在她面前被难得动怒的裴与衡连声逼问,脸上险些挂不住,只好解释道:
&esp;&esp;“这是家师当年欠秦家的人情,家师仙逝,人情却不能不还。更何况秦家遭逢巨变,秦家主生前为人正直,自不能不明不白地去了,念及这两层原因,我才答应借定魂鼎给秦家庶子,但不知门下弟子会做出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esp;&esp;“秦家主生前为人如何,我不得质疑。但秦非遥借定魂鼎之事,却与秦漠之死无关,你可知你门下弟子不仅用了定魂鼎伤我之人,还联合杀秦家主之人一同将京落晖逼至绝境?万九寄,一句考虑不周,就能掩盖一切吗?”
&esp;&esp;裴与衡从未如此咄咄逼人,将万九寄逼得方寸大乱。他知晓此事不能全盘说出,又偷换概念,将加入战局的黑衣人说成是与魄载门联合,将万九寄所说还情之因也破得干干净净。
&esp;&esp;气氛一时凝滞。
&esp;&esp;去问话的弟子匆匆赶来,看了裴与衡一眼,说道:“那三人如今只有一人在前殿,其余两人都回去了。这人直招了,说是因秦非遥说京落晖拿了毒药断绝秦家主生机,他们见京落晖供认不讳,便决定”
&esp;&esp;“荒谬!”万九寄勃然大怒,怒然起身,来回踱步,又看向裴与衡,神色颓然,“此事,是我魄载门之过,定魂鼎唉,我会让弟子带裴掌门去取,但此事须登记在册,不得有误。”
&esp;&esp;“自然。”裴与衡又看向若碧,“对了,也谢谢万修者救了我这不省心的师侄,我有一言相告,不知修者愿听否?”
&esp;&esp;“裴掌门直说。”
&esp;&esp;“门下弟子行事,不是你直接授意,但也是受了你平时情绪影响。我虽不赞同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赞同纵容他人随意揣测自己心思。”
&esp;&esp;“吾明白了。”
&esp;&esp;裴与衡收敛怒意,带着若碧一同离开,只余万九寄独自一人沉思。
&esp;&esp;一白须老者掀起帘子,走到万九寄身边,“如何,生气了?”
&esp;&esp;万九寄一瞬清醒,摇头,“我只是想着,没想到我平日里对京落晖的不喜,真的造就了他今日之难。”
&esp;&esp;他从未想过,只能轻叹,心中又愧又怒,又十分烦躁。
&esp;&esp;老者淡然轻笑,手抚白须,对他之想也有几分了解。万九寄高傲冷漠,为人端正,平时对京落晖的不喜,都是因为觉着他太过轻浮骄躁,仗着裴与衡的纵然无法无天,更觉得他手段不似正道,心中不满而已。
&esp;&esp;“你身处高位,底下人自然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你不喜谁,他们不会去追究原因,只觉得,只要这人死了,你自然会喜。九寄,多年来我一直希望你收敛情绪,不要耽误修行,杀孽太重,求道之路更是遥不可及。”
&esp;&esp;万九寄有些迷茫,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剑柄,“这样,也算我的杀孽吗?”
&esp;&esp;“因你而起,经你之手,如何不算?”
&esp;&esp;此话让他大受震动,一时间忆起往事,心乱不已。
&esp;&esp;老者不再管他,转而问道:“那三个弟子,你如何处置?”
&esp;&esp;万九寄冷下脸,“逐出师门,广而告之,万乘燕处其他门派也不得收他们。”
&esp;&esp;“如此,不觉得太狠了些?万一京落晖就是为定魂鼎而来,故意使计陷害呢?”老者脸色不变,只是提醒万九寄其他的可能。
&esp;&esp;“就算他是为定魂鼎而来,只要他的伤有一分是真,我难辞其咎。”万九寄深知京落晖为人,知晓他说不定真是为定魂鼎而来,“再说,这罪名本就可笑,毒害秦漠?哼,京落晖为人我不相信,但他出门,身上哪一点不是由裴与衡打理?裴与衡最怕他在外惹事,惹了事又无法脱身,怎么可能给他害人的毒药?”
&esp;&esp;“怕是京落晖难得好心一次,反而被人耍了诈。”万九寄虽然对京落晖吃瘪乐见其成,可若是牵扯到魄载门上,还是由他门下弟子所为,这就是他管教不严之过了。
&esp;&esp;白须老者点点头,对万九寄的想法颇为认同,“那,你不怕他拿到定魂鼎后另有所为?”
&esp;&esp;“既是裴与衡来借,想必不是为恶。”万九寄收敛心神,他与裴与衡相识已久,虽然不常见面,对方做事一般也不与三教商量,但至少是为善而不为恶,他因着其他原因,也不多管了。
&esp;&esp;“裴与衡不以前恩邀还,我却不得不敬他三分。只是,我一直怀疑,京落晖真值得他这样做么?”
&esp;&esp;万九寄心中难受,“京落晖睚眦必报,此次他若真受了重伤,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那几个弟子,你也看着点,也别莫名其妙地去了。”
&esp;&esp;他看向门外,此地下了些雨,花气袭人,但在这庄严的三教和流处,只是无人欣赏的悲凉罢了。
&esp;&esp;万九寄一直没说,他不喜京落晖,不止是因为京落晖行事霸道极端,更是因为京落晖给他的感觉,太像一个人了。
&esp;&esp;一个让他厌恶至极,恨之入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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