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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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做贼似的找母亲分享了自己的快乐，一连几日，心情大好。不仅如此，明湛偶然来了劲，还会十分欠捶的喊阮鸿飞为&ldo;飞老头儿&rdo;，常把阮鸿飞恨的牙根儿痒。一见阮鸿飞要对他进行暴力镇压，就摇头摆尾的使劲儿说好话，什么&ldo;飞飞你真是俊美无双啊！飞飞你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啊！飞飞倾城倾国啊！&rdo;。反正是肉麻谄媚无下限，把阮鸿飞闹的哭笑不得，只得捞过来堵住明小胖的嘴。阮鸿飞有时也会想，一世英名竟然栽到了这死胖子手里，果然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近些天，明湛不但把心里的憋屈发泄了出去，自己的私生活也经营的有模有样。且朝中贵胄子弟业已到位，明湛给他们在宫里安排了差使，想着虽然要增加一笔开支，却可以省下不少太监来，以后也少弄太监进宫。看着这一把青葱小肉票儿们，明湛非常满意，便打算召见钱永道。欧阳恪叹道，&ldo;钱先生年纪大了，接到陛下的请柬，一路奔波，到了帝都又为小儿女之事生了场气，竟病倒了。&rdo;明湛装出十分惊奇，&ldo;竟有这种事？欧阳怎么不早报知于朕，钱先生的学问，便是朕也万分仰慕的。何玉，传太医正去钱府，诊视钱先生的病情，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自朕的私库里出。&rdo;要说明湛，手段凌厉时人人畏惧。可他对人好起来，那也是事事周全。明湛此番吩咐下去，欧阳恪心悦诚服的赞道，&ldo;钱先生若知道陛下如此关心于他，定会受宠若惊的。&rdo;他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钱永道得明湛看中高兴，是明湛这种礼贤下士的态度，是个大臣就喜欢。&ldo;到底什么小儿女之事，竟惹得钱先生如此恼怒？&rdo;明湛对钱家意见颇多，就喜欢听人倒霉，且听一遍不够，还得听第二遍。欧阳恪满心感叹，&ldo;说起来，竟是一笔糊涂帐。&rdo;&ldo;这卫国公府的老太太是钱先生的亲妹妹，兄妹暮年相会，自然有一番喜悦，这也是人之常情。&rdo;见明湛点头，欧阳恪更有倾诉的欲望，&ldo;钱先生急着来帝都，未尝没有看一看卫国公府老太太的意思。&rdo;&ldo;钱先生有个老生儿子，今年十七岁，叫钱端玉。这钱端玉为人知书识理，学问渊博扎实，难得竟没有一丝纨绔子弟的浮夸之风，见人温文腼腆，行止如沐春风。&rdo;欧阳恪这一通赞下来，明湛惊道，&ldo;世间竟有此出息子弟？&rdo;&ldo;若非臣亲眼所见，亦不能信也。&rdo;因明湛在朝中说了，最恨以讹传讹，所以欧阳恪强调一下，自己可是眼见为实的。明湛并未多说，只道，&ldo;欧阳你接着说。&rdo;&ldo;唉，原本钱先生高高兴兴的来帝都，不想，刚进了朱雀门，车子走到朱雀大街上，旁边不知谁家仆从兜头许多果子砸在钱端玉头上，把个小公子吓的面如土色，不知何故，急忙躲进了车里。&rdo;欧阳恪叹道，&ldo;后来才知道，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支使仆人所为呢。&rdo;明湛一脸无辜诧异，&ldo;这是何故？莫非是钱端玉生的太好，帝都的姑娘们竟未见过如此佳儿，故，学习掷果盈车的典故来？&rdo;&ldo;哪里哟。&rdo;欧阳恪道，&ldo;竟是永定侯家的二姑娘为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出头儿，说钱端玉辜负卫国公府五姑娘一片深情。&rdo;&ldo;莫非两家早有婚约？&rdo;&ldo;并无婚姻。&rdo;欧阳恪摇头惋叹，&ldo;陛下，钱端玉是钱先生的老来子，给卫国公府的老太太叫姑妈。按辈份，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得唤钱端玉为表叔呢，正经的叔侄，哪个能做亲呢。&rdo;明湛心道，永定侯家的老三这是脑子一时没想到呢，还是故意发狠，不但要一箭双雕，这是还想传人家乱伦呢。&ldo;是啊，这如何做得亲事呢？&rdo;明湛道。&ldo;陛下，根本没有亲事这一说。&rdo;欧阳恪仿似专程为钱家洗白来着，无奈道，&ldo;也不知道帝都这些姑娘们是怎么了？无半丝贞静娴淑之态。您说，这没事儿在家绣绣花儿逗逗鸟儿的安享尊荣多好，倒出来惹事生非。&rdo;明湛哈哈一笑，&ldo;欧阳，你这话可别当着永定侯夫人讲。听说那位夫人武功高强，永定侯都打她不过。她要是恼了，捶你两下，你说，你能怎么着？&rdo;欧阳恪脸色一窘，&ldo;臣岂能跟女人一般见识！&rdo;他要真给个女人揍了，彼此再不必带脸出门。故而，欧阳恪十分同情娶了个夜叉星的永定侯。明湛笑，&ldo;这等事，并不足以动怒，怎么钱先生这样大的气性？唉，年纪大了，却不知保养。&rdo;欧阳恪叹，&ldo;谁说不是呢。要臣说，钱先生一世治学，最惜声名，在淮扬，段氏与何家的案子，听说钱先生就病了一场。如今最心仪的小儿子又传出这种话来，钱先生嗔着钱端玉行事不谨，偌大个年纪，还拿鞭子打人。这一顿鞭子下来，钱端玉弱质书生禁不起，就是钱先生自己也又累又怒的病倒了。一下子爷儿俩个都倒下，卫国公老太太想接了他们去，钱先生要避嫌，执拗的不肯去，着实令人担心哪。&rdo;&ldo;自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rdo;明湛轻描淡写道，&ldo;钱先生一代大儒，当明白此理。欧阳你也不必担心，朕日日派了太医去，钱先生病情定能好转的。&rdo;欧阳恪笑，&ldo;有陛下关心，钱先生吉人自有天相。&rdo;&ldo;除了钱先生，还有没有谁到了？&rdo;&ldo;直隶陆家子弟陆韶容，还有山东陈庸之，山西冯建安、梁甘都到了。再有几位狂生，不请自到，毛遂自荐的，臣不知该如何安置？&rdo;欧阳恪问。明湛笑笑，&ldo;不请自到，不必安置，随他们去吧。估计他们是想看一看图书馆才来的。&rdo;欧阳恪笑，&ldo;基余福闽江浙川陕之地，路远地偏，怕还要等一等才能到。&rdo;&ldo;无妨。&rdo;皇上这样又赐医又赐药的，钱家人颇是惶恐。钱端玉年纪轻，挨两下打，养了几日，也就能起身了，面色苍白的去欧阳恪府上求见。欧阳恪是礼部尚书，原就喜欢读书人，尤其钱端玉这样文质彬彬一表人材出身也不错的，听闻钱端玉求见，便在书房里见了他。钱端玉一丝不苟的行过礼，温声道，&ldo;小侄打扰世叔了。&rdo;欧阳恪较钱永道小几岁，当初欧阳恪做过淮扬巡抚，与学识渊深的钱永道脾性相设，引为知交。见了钱端玉，就如自家子侄一般。欧阳恪笑道，&ldo;贤侄不必拘礼，坐吧，你父亲的身子如何了？&rdo;钱端玉答道，&ldo;今天太医正来给父亲把了脉，方子添减了几味道，中午我服侍父亲服下，瞧着父亲的面色似好了些。&rdo;欧阳恪点了点头，叹道，&ldo;你父亲这个脾气啊，孤介的过了。&rdo;&ldo;这也是我不争气，惹得父亲动怒。&rdo;钱端玉道，&ldo;世叔，皇上赐医赐药，我与父亲感激至极。皇上宣父亲来朝，结果未见御面，倒先病倒，又劳陛下关切，心内惶恐。想一谢君恩，家父却至仕已久，如今白身一个，也没什么门路儿。我想着，皇上钦命世叔管着这事儿，就贸然上门来打肬世叔了，求世叔指点小侄一二。&rdo;欧阳恪捋须道，&ldo;这个你也不必惶恐，皇上贤德圣明，本想着今日召见你父，听说你父病了，这才赏医赐药。皇上关心百姓，是少有的仁君哪。&rdo;&ldo;是。&rdo;钱端玉忙道，&ldo;再也想不到，家父的病竟惊动了皇上的。&rdo;欧阳恪笑一笑，&ldo;不如这样，皇上上午理政，你早些去行宫门外等着，若皇上有意，兴许会宣你一见。&rdo;见钱端玉面露讶意，欧阳恪笑，&ldo;就看你的造化吧。&rdo;钱端玉忙谦道，&ldo;世叔，我一乡野之人，尚且是头一遭来帝都。这天子脚下的繁华已令我眼界大眼、目不睱接，进宫陛见，我连陛见的礼仪都不懂，若是御前失礼，可如何是好呢？&rdo;&ldo;贤侄知书识理，怎会失仪呢？&rdo;欧阳恪笑道，&ldo;再者，皇上并非挑剔之人，且最喜有才之士。皇上先前为朝中权贵子弟纨绔无能龙颜大怒，如今正想选一二有出息之人，若是贤侄有幸入了皇上龙目，岂不是大喜一件？&rdo;欧阳恪一片好心，钱端玉郑重谢过。明湛对阮鸿飞叹道，&ldo;传闻欧阳恪现在的老婆都是钱永道帮着做的大媒，如今看到，他们交情果然不一般。今天欧阳老头儿在我耳根子里得啵了半天。&rdo;&ldo;唉，这钱永道真不知是大善还是大伪，他竟然因着他儿子与卫五姑娘的传言，把他儿子抽了一顿。&rdo;明湛剥着桔子叹，&ldo;读书人竟有这样大的火气。&rdo;阮鸿飞笑，&ldo;这有何奇怪，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二贱动你一根手指，你都恨不能咬死他。你出去打听打听，拿平阳侯府说吧，以前马维哪天不得挨几鞭子呢。&rdo;明湛歪着脑袋，把剥好的桔子给爱人一瓣，自己含一瓣，含含糊糊道，&ldo;有理讲理，动手算什么本事，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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