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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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我慢吞吞地抬起头望向他。

&esp;&esp;明显瞧见他将手按在弦上，没有拨动，也没有看我，好似滞涩住。明显露出小心翼翼且带着些懊恼的神情。

&esp;&esp;我想我是不是吵着他作曲子了？他弹错了编好的谱，或者是忘记了编好的词，亦或者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弹。灵感这个玩意儿，的确很磨人的，不应该被扰。

&esp;&esp;善解人意如我，赶忙起身告辞，“哦，说起他，我好几日没有看见他了，最近要见他一面愈发不容易。这样，你今日好好作曲，我回去找一找他，顺便拿铜板买几颗白菜煮汤来喝，他前些时间吵着要喝汤的。”

&esp;&esp;“……”不知是不是我听错，景弦似是冷笑了一声。随后，他的声音止住了我的脚步，“看来你与他的日子过得甚是惬意。煮煮白菜汤，看看星星，走街串巷散散步。正当谈婚论嫁的年纪里，你与他没什么银子，所以不需要谈婚论嫁，便将小日子先过上，是吗？”

&esp;&esp;我一时语塞。他总是能将我怼得离原地去世只差那么一点，偏生细想下来他的话又没什么错处。

&esp;&esp;唯有一点错处让我觉得他这么说很过分，“我没想和他谈婚论嫁，他也没有要和我谈婚论嫁，你明明知道我爱慕的是你，还这样诬蔑我和他……很过分。”我皱起眉，特意摆出一副教育小孩子的口吻，“我很生气，很不喜欢这样的你。”

&esp;&esp;想来他是陆敏春花四人重聚

&esp;&esp;她眸中如有璀璨星河，瞬间满溢，待讶然轻笑时，一颗星子从眼眶跌落。

&esp;&esp;岁月只在她眉间凿下不深不浅的刻痕，她一定常蹙眉。挽起妇人髻的敏敏，她的丈夫体贴温柔，女儿活泼可爱，她过得幸福美满，但常蹙眉。

&esp;&esp;她应该是要来牵我的手，似我幼时那般，不过怀里抱着一个小缠人精，只好哭笑不得地蹙起眉。

&esp;&esp;哭笑不得，我注意到了，分别这么六年，大家都心有灵犀地学会了哭笑不得。这是个默契的巧合，以后我有空了要让酸秀才写进话本子的。

&esp;&esp;敏敏深吸了一口气，又浅浅呼出。偏头笑道，“你回来了？”她的问好竟有些生硬。

&esp;&esp;我估摸着是因为分别太久，她处不来现在这个温柔娴静的我。看来我不作个自我介绍是不行了。

&esp;&esp;我握住她女儿咕咕的小手，咕咕没有闹，朝我傻笑。一如当年，我朝着敏敏傻笑。若我不说，谁知道我现在就是在作自我介绍。

&esp;&esp;“是，我回来了。”当年那些人齐聚一堂，其中也包括我。

&esp;&esp;敏敏辨我眉目，又稍侧眸去辨景弦眉目，忽垂眸一笑。恰似当年年少。我也不晓得她笑什么，只隐约听见她半嗔痴半呢喃，她呢喃道，“还能纠缠着，多好呀。”

&esp;&esp;那声太轻，我不确信是否真的听得明明白白。

&esp;&esp;但见她抬眸时揉了揉咕咕的小手，笑逗着咕咕，满眸溢彩，“你说是不是？”

&esp;&esp;咕咕十分配合，“是！”纵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娘亲说了什么。毕竟我也不知道。

&esp;&esp;“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酝酿起来的悲伤是否去得太快，敏敏搅乱了我的心绪，却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她笑得太过明媚，仿佛方才消沉呢喃的人不是她，“对了，你回来做什么的？来找景弦？”

&esp;&esp;我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来找他的。”一顿，我稍侧眸觑景弦一眼，他神色应是无常，我才接着道，“我回来当陈府两个小童的教习先生。年末才能回去。”

&esp;&esp;敏敏颔首，看向景弦。她像是想问景弦些什么，却最终碍于我在，没有问出口。你看，我都看得出来，她碍于我在，才没有问出口。是否太伤人了些？他们什么时候还能有我不得听的事情了？

&esp;&esp;我正纳闷，唯见敏敏狡黠一笑，我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esp;&esp;她果然就在下一刻将我的预感坐实，“你四年前给我寄信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好友，那个叫蕊官的，给你介绍什么夫君吗？你的夫君没有陪你来云安吗？”

&esp;&esp;万幸我还没有吃上糖饼，我此时被口水噎得满脸通红的模样想必十分滑稽。

&esp;&esp;我不明白她为何将我们信上那般丢脸的内容搬到台面上来说。不，准确说是，当着景弦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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