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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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顾服顺站在木施处褪下身上外衫，“我明日让周林去买。”

&esp;&esp;梁氏气不打一处来，“儿子的生辰礼你都不上心，你还上心什么？你一回府就去看那个顾韫章，怎么，难不成他才是你亲儿子？”

&esp;&esp;“你怎么又来了？大郎父母都不在了，我这个做大伯的关心一些怎么了？更何况他眼睛看不见，如此可怜的一个孩子，你这个做伯母的怎么如此苛刻！”

&esp;&esp;“我苛刻？我若是苛刻，早就将那瞎子撵出府去了！”梁氏激动起来，她转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扔到顾服顺面前。

&esp;&esp;顾服顺看着那被梁氏扔在地上的东西，面色大变，语气立刻生硬，“你去我书房了？”

&esp;&esp;“我不去你书房能看到这些东西吗？到如今，你居然还想着那个商户女！我还比不过一个商户女吗？”

&esp;&esp;“你别胡言乱语。”顾服顺弯腰，将地上的画作捡起来。却不想梁氏突然扑上来，使劲将那画作撕扯开，一边哭，一边怒斥，“我梁氏，世代簪缨世家，辅佐圣人于庙堂之上数十年！我当初嫁你，可是低嫁！如果不是我梁家，你能做到如今的丞相之位！”

&esp;&esp;撕完画，梁氏哭闹道：“我现在就把那个贱人生的贱种赶出门去！”

&esp;&esp;“你敢！”

&esp;&esp;“我有什么不敢的！”

&esp;&esp;“主君。”管事周林站在主屋门外，“宫里头来人了，是贵妃娘娘给公子送的生辰礼到了。”

&esp;&esp;屋内一静，良久后顾服顺出来，在门口站一瞬，道：“今晚我睡书房。”话罢，转身就走。

&esp;&esp;周林看一眼自家主君，又看一眼梁氏，跟着顾服顺往书房去。

&esp;&esp;书房门一关，顾服顺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又阴沉几分，“我不是说过，我的书房谁都不准进来吗？”

&esp;&esp;周林立刻跪下请罪，“主母硬是要闯，奴才也没法子。”

&esp;&esp;顾服顺气急，一脚朝周林踹上去。力道极重，周林被踹倒在地，脸撞到白玉砖上，牙齿磕出血迹。

&esp;&esp;“还有李阳的事，为什么还没解决？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你们都搞不定，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esp;&esp;周林跪爬过去解释，“主君，本来李阳那老东西早已是咱们的囊中物。可总是有一个白面具来坏事。那人武功极高，且身后势力庞大复杂，奴才也不敢轻举妄动。”

&esp;&esp;顾服顺沉静下来，双手负于后，道：“我记得李阳在姑苏，还有一个孙女。那地方是谁在管？”

&esp;&esp;“是中书省左参政高宁。”

&esp;&esp;……

&esp;&esp;自从锦霞寺回到苏府，苏细便呆在她的红阁里头三日未出。

&esp;&esp;“养娘，娘子这几日用的这般少，人都消瘦了许多。”素弯打了帘子进来，身上被外头的细雨打湿。她擦了擦雨珠子，与正在给苏细做绣花鞋的养娘说话，一脸担忧。

&esp;&esp;养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娘子有认床的毛病。这几日从咱们南巷到苏府又到锦霞寺，又回来，这来来回回折腾的，定然是身子乏累了。我去给娘子炖个她最喜欢的鸡蛋羹。”

&esp;&esp;提到鸡蛋羹，养娘的脸上突然露出惆怅之色。她望着纱窗外的连绵雨幕，叹息道：“小姐在时，也最喜欢吃我炖的鸡蛋羹了。”

&esp;&esp;养娘嘴里的小姐就是苏细的母亲。

&esp;&esp;正歪在榻上的苏细听到养娘的话，下意识抬头，往窗外瞧。

&esp;&esp;窗前移栽过来的牡丹花在如烟雨幕中平添几分娇媚之色。白雨跳珠似得往窗上砸，有几滴甚至落到了苏细脸上。

&esp;&esp;苏细伸手扶过，指尖微湿。身旁的养娘还在絮叨，“小姐最是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世上便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小姐生得也极好看。与娘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sp;&esp;“小姐不是京师人，是姑苏人氏。她呀，就是这江南的雨。”

&esp;&esp;窗外的江南雨如烟如幕，潋滟潇潇，丝丝入心。

&esp;&esp;苏细翻了个身，把帕子往自己脸上一盖，闭上眼，“江南暴雨。”

&esp;&esp;养娘一噎，转移话题道：“我去给娘子炖鸡蛋羹。”

&esp;&esp;养娘去了。素弯也打了帘子出去。

&esp;&esp;苏细歪在榻上，覆在脸上的帕子渐湿。她又翻了个身，喃喃道：“雨下的真大。”

&esp;&esp;……

&esp;&esp;春日雨势连绵，新草青苔，连人都懒怠出去了。

&esp;&esp;大娘子怜惜苏细身子弱，特地让林妈妈炖了燕窝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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