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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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吴翠玲就推门进屋，垂眼把门掩上。何伟的脸阴沉，骂了句脏话，把鱼往沟里一扔，他又骂，&ldo;不就是个破鞋吗，早他妈被李根玩过了，装什么清高！&rdo;朝地上啐一口，何伟眯起一双小眼睛，&ldo;臭婊子，等老子把你睡了，看你还怎么神气。&rdo;拐角的黄单见识到什么叫嘴里喷粪。陈金花在院里晾衣服呢，看到儿子回来，手里还提着袋子，&ldo;哪来的鱼啊？&rdo;黄单说，&ldo;捡的。&rdo;他把袋子挂竹竿上，&ldo;妈，鱼鳞没掉的养盆里，其他的红烧了。&rdo;&ldo;哎冬天，你跟妈说，这鱼到底是……&rdo;陈金花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唠叨了一会儿，晾完衣服就去杀鱼。另一边，吴翠玲在给婆婆擦竹席上的尿液。王月梅坐在轮椅上，尽管她的年纪大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绝顶的美人。否则两个儿子也不会那么帅。王月梅问道，&ldo;刚才是何伟在门外说话吧？&rdo;吴翠玲嗯了声，&ldo;说是钓了不少鱼，给咱家拿过来几条，我没要。&rdo;王月梅说，&ldo;你怕落下闲话是对的。&rdo;&ldo;不过，何伟跟大贵交情深，人也不错，热心肠，他往这边跑，是冲的大贵，不是冲的你。&rdo;言下之意，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吴翠玲的脸一白，没说什么。王月梅问道，&ldo;你大哥到田里去了？&rdo;吴翠玲说，&ldo;嗯。&rdo;王月梅叹口气，&ldo;他过完年就三十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rdo;吴翠玲轻声细语，&ldo;大哥心里有数吧。&rdo;王月梅说有数个屁，她叫吴翠玲把自己推到红色大皮箱那里，从箱底拿出手绢包的东西。&ldo;这镯子跟金首饰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你收好了。&rdo;吴翠玲一愣，不敢置信。下一刻就听到她婆婆说，&ldo;你找个时间拿去县城当了，能当多少是多少。&rdo;王月梅看一眼儿媳，&ldo;你也别怪妈不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你大哥娶亲要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rdo;吴翠玲笑了笑，&ldo;我明白。&rdo;她把碎发拨到耳后，露出五官普通，却白里透红的脸，&ldo;妈，那我去稻床翻稻子了啊。&rdo;王月梅挑剔道，&ldo;你那脸两边太宽，还是别全露出来的好。&rdo;吴翠玲又把碎发拨回去。上午，日头烈了，黄单把带的几块粑消灭，水也喝了几缸子。他在隔壁田里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自家的活干完了，在给别家帮忙。男人的速度非常快，只看到肌肉张弛的手臂不停摆动，稻谷在他身后排了一排。&ldo;真能干。&rdo;黄单喃喃，要是也能帮他一把就好了。哎，他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脸，继续干活。快中午的时候，有广播声传来，&ldo;西边田里的冬天，你家的花猪跑了，你妈让你赶快回家！&rdo;黄单，&ldo;……&rdo;他从稻田里抬起一张脸，被太阳晒的发红，神情有点懵。田埂上响起一道笑声，&ldo;没听广播吗？你家的花猪跑了，还不去追？&rdo;黄单看去，男人穿一身破旧的蓝色衣裤，肩膀很宽，上衣被汗浸湿一大块，清晰可见精壮的身子。他慢悠悠的说，&ldo;没事，猪的腿短，跑不远的。&rdo;李根抽抽嘴。黄单从田里上来，收拾收拾，提着捅走，&ldo;哥，下午能帮我割个稻子吗？&rdo;李根扭头，&ldo;什么？&rdo;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别的意思。黄单重复了一次，&ldo;我妈让我今天把稻子割完，明天花一天时间全挑上来。&rdo;李根的声音夹在钥匙晃动的响动里面，&ldo;你那田一亩二，现在你才割完三四分，就你那速度，早的很。&rdo;黄单瞅着男人的后脑勺，看汗珠从他的后颈往下滚落，&ldo;下回我帮你弄。&rdo;李根说，&ldo;下午我看看。&rdo;俩人前后穿过田埂，在树林里发现一个小身影，就是花猪，挑阴凉的地儿跑。见花猪往这边来，黄单嗖地跑到李根身后。李根斜眼，&ldo;你不把猪往家拱，在我屁股后面扒着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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