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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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钱，你快点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我家从今天起就不准你踏进来！”外婆急了，“你说什么话！”他们这几年花了多少钱，先前外公又是生病又是住院花了不少钱，女儿是指望不上了，养老钱还不是他们自个赚！“什么都算清楚了才好一刀两断，这么丢人的外孙女我也不想要！更不想联系，你以为我不丢人么！凤妮儿生了她咱们也养了这几年，这不能说没就没了吧，咱们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了，有什么话也说清楚了，再立个字句，省的日后牵扯！”见外公还是怒目相视，手上的力道却减轻了，总算送了一口气，嫌弃的看向孔翎，“小小年纪就是不学好！上次就没说错。”“学好有钱么？”特意亮了亮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链，“现在都朝钱看齐了，谁还看其他，你现在看我不顺眼，说不定日后还要求到我头上，何必这么大火气，我也只是想把户口迁出去而已，你们毕竟是我亲人，血缘关系断不了，每年还是可以联系的，他说到时候给我买个大房子，你们到时候也可以过去看看。”外婆心道你现在年纪小，对方就是哄着你玩的，等几年后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到时候别过来哭就对了，“话先撂在这里，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别再回来哭，我们可是不认的！”外公觉得自己多看她一眼都恶心，“到时候哭也多远点，等到字据立下你就不再是我孔家的人！”想了想，又道，“看在你年纪还小，再给你个机会，和他把关系断了，再去医院检查下，万一那个什么给我打了！我就还认你这个外孙女！”外婆大惊，觉得他吃错药了，使劲拧了她一下，“你这么久没回来你屋里已经不能住人了，我看你也不缺钱去住酒店吧！”孔翎耸了耸肩，拿着行李箱慢悠悠的走出去，刚出去，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外婆回头就喷外公：“你刚刚说什么傻话！一旦学坏了你还指望她改好！你做梦呢，你没看她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钱，今天和这个男人断了改天不知道就勾搭上哪个了，你能丢得起这个人？！”不等他回答，长长的嗟叹一声，“就是你愿意丢这个人，我也不愿意丢这个脸，日后出门都没脸！”想了想又觉得后悔，“刚刚干嘛让她去住酒店，街坊邻居看了她现在妖里妖气的模样指不定怎么想呢！”外婆最实在，她要钱也要脸面，“你改天去看她，不准让她乱走，免得丢人现眼，等立了字据就让她走人！”这话是冲着孔母说的，看她呆呆愣愣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已经够给我丢脸了，谁知道你生的更丢脸！我现在就告儿你！等立了字据，我们孔家没有她这个外孙女她也不是你女儿，不要背着我们去找她！不然你也不要进家门了！”数落完这才意犹未尽，“真是家门不幸啊！”不过只要消息瞒住，对外就说孔翎在外面上学，过上几年肯定没人问起了，没了这个拖油瓶，女儿在夫家更有底气了，还能白得十万块，简直不要太好，户口不是一时半会能迁的，外婆开始找见证人，她本来想把这事儿捂紧不让人知道，可这事没有证人不算正式，外公是发了狠，这一次务必要做干净，日后不要有牵扯！孔翎抓他们的心思太准了，如果她明明白白的说要迁出去户口，中间肯定还有的磨，哪里像现在这样对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撇清关系，也不枉她费力演了一出戏，倒是十万块有点超出预算，她把学校给她的奖学金给领了再加上沈友庭给她的几万块薪酬，倒是勉强够但是她要去上大学了，生活费学费都要考虑到，这样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她想了想给杜明打了个电话借了一点钱，看来她模特的工作还要做一段时间。外婆等着拿钱，速度很快，让孔母通知她时间地点，签了就一了百了，孔母转告完，对孔翎道：“小翎，你就是被男人骗了，这种男人靠不住，你还是听你外公的赶紧断了，我再去求求他。”“那什么样的男人靠得住？”孔翎好笑的道，“杨叔叔么？你们似乎要结婚了，妈，你真的要嫁过去么，前段时间你还没看清楚么，他家里一团乱，儿子又成了这样，将来肯定越来越糟，你嫁过去没有好日子过的。”孔母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有她的无奈，眼泪掉了下来，“我不嫁给他又能怎么办？出了这事，我还怎么嫁人，你也知道我以前……没有人会要我的。”她其实真的不想嫁过去，那段时间她对他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但是外婆不知道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是让她嫁过去，天天在家里数落她，现在她又没了收入来源，除了嫁人还能怎么办，真的让爸妈养她一辈子？“妈，你还记得当初在李家沟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定逃出去么？”孔翎还记得当初的孔母，比现在瘦，身上全是伤，但是身上有股劲儿，“你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不想要那样的丈夫，你就想要现在的生活么？”“你有手有脚，身体健全，只要肯干工作机会很多，不会饿死自己的。”这次离开后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尽最后一点孝心了，“你还可以离开。”孔母没想到孔翎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眼泪止住了，盯着她的眼睛片刻，低头又抹了一把泪，“我怎么能离开，外面多危险，什么事情都有，而且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哪里都需要人，我不能离开。”孔翎也没有失望，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意兴阑珊的道：“随你。”外婆请的一个比较有威望的老太爷，定了个小包厢，桌上放着几道菜，杨父也在，外婆觉得马上是一家人了，这事不能瞒他，而且也是趁此机会告诉他孔翎已经不再是孔母的拖累了，不但他来了，杨龙也跟过来了，他的腿彻底落下残疾了，还成了太监，性子越发的古怪，表情阴沉，肩膀塌着，仿佛臭水沟里钻出来的老鼠一样，见了就不讨喜。等到孔翎进来后他眼睛亮了，和这个简陋的房间不一样，无论是她精致的五官还是身上的穿戴都和这里格格不入，进来后真的有种蓬荜生辉之感，他眼睛就停在她身上不动了，他这个妹妹可真她娘的漂亮，杨父也不例外，之前见她的那次孔翎身上穿的衣服都洗的发白，现在锦衣华服更是美上了一个高度，再看看虽然梳妆打扮过但是依旧暮气沉沉的孔母，心中涌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这对母女还真的不像，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出这样女儿的。外公一看到她这样，就气的直哼哼，恨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小小年纪就虚荣的很！外婆则是反射性的看向孔翎的包，捏了捏放着户口本的包，“人都到齐了，现在就开始吧，我先说，我和老头子两人这么多年，你们也清楚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坦坦荡荡了一辈子，平时也不占人便宜，和街坊邻居也是交好，也不知道是得罪哪尊神佛，什么事情都让我们老孔家摊上了！凤妮儿我就不说了，那是那群该天打雷劈的混账作孽！怪不得她！但是我孔家绝对不能有个走歪道的外孙女！我们清清白白了一辈子不能毁在这上面！有人不要脸我们还要脸！现在就请孔老太爷给做个见证，我们今天就要和孔翎断绝亲缘关系！从此以后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谁！“孔翎笑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日后见了我可不要再换了嘴脸，说我不认穷亲戚什么的。”外公：“没有那一天！”对这着孔老太爷摆摆手手，一脸羞愧，“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外婆惦记着那十万块钱，“我也不是贪图那十万块钱，只是咱们总是要算清楚的，生养之恩大于天！这钱就是个象征意义上的，今天拿了，今天我们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了！你有一天回来哭我也不会认你！这是户口本，我放这了！字据你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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