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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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几株草木而已，有什么特别的。

&esp;&esp;他在心里不自觉又将那番交谈回顾了一遍，仍对其讨要白骨枯的目的存疑。

&esp;&esp;研究观家的旧配方……

&esp;&esp;燕山无声息地嗤笑。

&esp;&esp;怎么可能。

&esp;&esp;拿这种粗糙的谎来骗他，还当自己是昔年那个什么心机都没有的傻小子么？

&esp;&esp;十载春秋，已经足够一个襁褓的婴孩长成半大的少年了，他有什么理由仍在原处停滞不前？

&esp;&esp;纵然是她观亭月，不也一样变了吗。

&esp;&esp;燕山想起日间对视过的那双星眸，其中明显已不再有飞扬锋利、尖锐得近乎刺目的视线，那些流转的眼波间，积聚着历经过万古江河后深深的沉淀。

&esp;&esp;而没变化的是，即使她沉淀沦落至此，整个人依然是明亮坚韧的。

&esp;&esp;这大概是深刻入骨髓的秉性，注定要伴着她一生一世直至长眠。

&esp;&esp;天快大亮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守在廊下的天罡营将士立刻朝燕山见礼。

&esp;&esp;“侯爷。”

&esp;&esp;他点了下头，招来身边常用的随侍，后者急忙跑上来。

&esp;&esp;燕山：“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呢？”

&esp;&esp;年轻的将士回答说：“查清楚了，在城西二街的三巷子里，往里数你能上我那儿踢馆子，我就不……

&esp;&esp;燕山走进去时先是闻到一点花香，然后才有那种农家田舍内淡淡的土腥味。

&esp;&esp;四方的院落仅能立锥，拥挤且狭小，却收拾得非常整洁。木桌、衣架、大水缸，几只种着香菜和小葱的陶罐见缝插针地摆着，杂而不乱。

&esp;&esp;墙头上，郁郁丰茂的红葡萄藤探出几个脑袋，在风中花枝招展。

&esp;&esp;整个屋舍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esp;&esp;观亭月正挽好长发走出卧房，冷不丁抬头一顿，有种不可思议的诧异，“是你？”

&esp;&esp;她面露疑惑的上下端详，“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esp;&esp;燕山好整以暇地抱起怀：“你能上我那儿踢馆子，我就不能来了吗？”

&esp;&esp;听对方这登门找茬的语气，观亭月于是从善如流地打了个手势，表示您高兴就好。

&esp;&esp;“需要我给你倒杯茶么？”

&esp;&esp;“不必了。”燕山顺手摘了枚贴墙而生的葡萄叶，回答得很不走心，“我也是刚才办事情，碰巧路过而已，看看就走。”

&esp;&esp;这借口委实连敷衍都算不上，观亭月没去深究他究竟是如何碰的巧，反正彼此宿怨由来已久，既然如今再相见，他会来找点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esp;&esp;于是耸耸肩，“那你自便吧，反正我家，也就这么个样子。”

&esp;&esp;随即走到角落里拎起斧头，旁若无人地开始劈柴。

&esp;&esp;小破院不及高门大户的排场，连棵能遮阴的树也没有，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

&esp;&esp;燕山在墙下站了一阵，听着耳边利落的动静，便分了些余光从支楞八叉的藤条间望过去。

&esp;&esp;城镇无高楼，初升的旭日肆无忌惮泼洒下来，投出一道清隽的剪影，让晨曦忽然明亮又鲜活起来。

&esp;&esp;她单手执斧，坐在矮凳上，砍木头像人家切菜那样轻松，好似压根未用多少气力，仅仅举手投足的动作，无端就显出一番游刃有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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