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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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什么？&rdo;&ldo;抽烟有害身体健康。&rdo;理由倒是够充分，只不过，&ldo;那你自己还抽？&rdo;&ldo;嗯，准备戒了。&rdo;有了合适的理由，自然会戒烟。他的手掌还盖着她的，温热的气息隔断了外面寒冷的空气。她看向周时亦，发现他靠在椅子上抽着烟，似乎在思虑什么。她叫了他名字，他头也没抬，只懒洋洋应了声。&ldo;你爸妈是做什么的？&rdo;他靠在椅子上一动未动，仿佛没听见，好半晌，才跑出两个字：&ldo;死了。&rdo;气氛一片死寂。&ldo;你想他们吗？&rdo;&ldo;不想。&rdo;&ldo;为什么不想？&rdo;他上下唇微微碰了下，什么也没说。阮荨荨忽然叹了口气，抽了抽手，却被他按地死死的，说：&ldo;可是我很想。&rdo;周时亦忽然看向她，眼神复杂，没说话。隔几秒，她仰头灌下瓶中最后一点酒，抿了抿唇说：&ldo;今天是我妈忌日。&rdo;所以不想一个人是吗？手被人轻轻扯了扯。阮荨荨狐疑看向他。周时亦说，&ldo;坐过来。&rdo;他靠在藤椅上，牵着她的手，让她过去。阮荨荨站起身，走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他用力一扯，直接带进怀里，然后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阳台落地窗干净透亮，深夜，漆黑的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周时亦坐在藤椅上，长腿微微打开，她坐上他的大腿，他把她圈在怀里，蹭了蹭她的颈窝，&ldo;想她了？&rdo;阮荨荨摇摇头，&ldo;我想我爸，我想跟他道歉。&rdo;也许是酒喝下去的缘故。阮荨荨说了很多关于阮明山的事，断断续续，停停歇歇，周时亦听了个大概。&ldo;我妈走了几年，我恨了他几年。可我累了，我不想恨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再娶，他心里愧疚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其实我都知道，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我跟我妈说好了这辈子都不原谅他，可是我妈走了，我原谅他了，我背叛了我妈。这样我妈会伤心，可是，我不想看他这么辛苦下去了，我妈已经走了，可他至少还活着，我得珍惜活着的人，是不是？&rdo;周时亦没有回答是不是。他把烟掐了，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直接吻了上去，在她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渐渐往上，鼻子，脸颊，额头……最后停在额头，停了许久许久。阮荨荨坐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周时亦直接抱着她站起来，压在栏杆上，低头冷不丁吻住她。她被迫仰着脸承受着他的吻，八楼阳台的高度是令人颤抖的，底下霓虹闪烁一片，阮荨荨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害怕之余更多的竟然是刺激，心跳骤然加快。三人间。大包从电视里回过神，看了眼手机，冲徐盛使眼色：&ldo;一个小时了，你猜几垒？&rdo;&ldo;无聊。&rdo;徐盛说，&ldo;我猜三垒。&rdo;大包喃喃自语：&ldo;一个小时是不是短了点？&rdo;……周时亦终于放开她。安静的深夜。冷风刮着他们的肌肤，可他们丝毫不觉得冷，身体仿佛被点燃了一样。阳台上只剩下喘息声。周时亦打横抱起她，走进卧室，放到床上，看了她半天，迟迟没有动作。还亲不亲了？他眼底渐渐清明起来，&ldo;早点睡，明天得早起。&rdo;这……这就没了？阮荨荨看着他，扯着他的手。周时亦笑了笑：&ldo;干嘛？&rdo;她瞪着眼睛，这才尝到一点甜头呢。他拍拍她的头，像哄小孩儿一样：&ldo;乖。&rdo;有些话，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说看到希望了吗？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有趣的事得慢慢做。这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很想吃一颗糖，可总也吃不到。时间长了，于是也就不想吃了。可有一天，又被告知，你可以吃这颗糖。你会怎么办？迫不及待地拆了一口吃掉？还是小心翼翼却舍不得吃？……郿坞镇是一座水乡古镇，素有&ldo;鱼米之乡&rdo;之称，目前为止，已有六千年的历史。它以长河为界，分为青峰、石坞二镇。长河以西为青峰镇，长河以东为石坞镇。前几年，文化旅游业大热的时候，郿坞被重点开发，成为了国内十大著名景点之一。但很多人为刻意的雕琢，却失了历史文化遗留产物的本真。车子已经驶入郿坞。一排排黑瓦白砖的古式小楼，几乎没有现代的建筑，四面环山，青山枯松，一条运河贯穿整个小镇。几人都不认路，徐盛没有小白家的地址，只能跟着导航瞎转悠，车子驶过一座桥，开到了青峰镇。大包说：&ldo;下去转转吧，找人打听打听。&rdo;这个镇子来往的游客多，但是本地居民少，家长里短的事情，本地人大多知道。车子才刚停稳，就有人凑上来，问：&ldo;几位来旅游的？&rdo;车边站着一名高个女孩，长得漂亮，眉清目秀，声音清亮：&ldo;要不要住店？&rdo;大包从后座探出头，问：&ldo;不是，我们来找人的。&rdo;女孩的笑容有些虚浮，&ldo;哦，找谁？&rdo;&ldo;白锦辉，你知道他家么？&rdo;那女孩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好半晌才说：&ldo;我带你们过去。&rdo;大包：&ldo;好，你上车。&rdo;开车的是周时亦，阮荨荨坐副驾驶，女孩钻进车，坐在徐盛旁边，大包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ldo;别光玩手机，跟人说说话。&rdo;徐盛瞥她一眼，不是自己的菜，没理。大包跟女孩说话就容易脸红，周时亦连阮荨荨都说不上几句，更别说陌生姑娘了，徐盛又不愿意说，阮荨荨也不是会聊天的主，多了个人，整个车厢蔓延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女孩也不多话，静静坐在一边，到了转弯的时候就提个醒。车子停在河边的一栋小楼，她扬手一指，&ldo;就是这栋楼。&rdo;大包：&ldo;谢谢，&rdo;他们下车，那姑娘问了句：&ldo;你们也都是记者吗？&rdo;几人互视一眼，&ldo;不是，我们是他朋友。&rdo;女孩愣了愣，说：&ldo;这个时间只有他奶奶在家，白锦辉应该出去了。你们哪里过来的？&rdo;&ldo;北洵。&rdo;大包说，&ldo;你知道小白什么时候回来么？&rdo;女孩摇摇头，&ldo;我不知道，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了。&rdo;大包点点头，又一次道谢。小楼有五层高，设计很复古，窗户全是木头雕花。阮荨荨是第一次来，瞧得出了神。周时亦走到她身边，&ldo;想什么？&rdo;&ldo;这里房子设计的很复古。&rdo;&ldo;这里是古镇。&rdo;周时亦提醒她。&ldo;那你说，这里的人，思想会不会也很守旧？看到那条河了吗？&rdo;她用眼神指指运河，&ldo;你说，未婚先孕，在这里是不是还要浸猪笼？&rdo;周时亦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住了。他敲敲她的头，&ldo;想什么乱七八糟的？&rdo;正说着，白锦辉就回来了。大包冲上去对着他的肩膀来了一圈，&ldo;妈的，不声不响跑回来，想急死我们是不是？&rdo;几人纷纷回头。徐盛从手机里抬头，&ldo;你面子够大啊，小爷我都出动了。&rdo;小白愣在原地，环顾了一圈，熟悉的面孔，眼眶忍不住一热，余光瞥到边上干立着的女孩，脸色微变，声音冷硬，&ldo;你过来干什么？&rdo;那女孩转身就走。小白追上前，扯住她，&ldo;我问你，你来干什么？&rdo;那女孩甩开他的手，&ldo;我来看看你死了没。&rdo;小白冷笑，&ldo;看完了就赶紧滚。&rdo;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去。&ldo;你干嘛？人姑娘好心送我们来你家的。&rdo;大包勾住他的脖子，&ldo;对女孩怎么能这样？这点儿你得跟十一学学，看看人家怎么对女孩的。&rdo;白锦辉冷哼一声，&ldo;你确定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万年光棍？&rdo;大宝掰着他脑袋，往阮荨荨那边一指，&ldo;先来认认脸，看见没？贼漂亮那女孩。&rdo;&ldo;看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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