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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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开了院门，抬手揉了一下眼睛：&ldo;二哥，你终于回来了。&rdo;于林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于路一看就炸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冲上去：&ldo;你到底怎么回事，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rdo;他抓住于林，上下左右反复打量。于南看他这样，也热泪盈眶：&ldo;二哥，你怎么了?&rdo;于林看着于路，哽咽地叫了一声：&ldo;哥，对不起，我回来给你请罪了。&rdo;说完放开拐杖，就要跪下去。于路死死地拖着不让他跪下去：&ldo;你起来，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rdo;于南也过来帮忙拉于林：&ldo;二哥，你怎么受的伤?&rdo;兄弟三人抱在一起，于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本来以为弟弟被判了无期徒刑，如果表现好，一二十年也就出来了，后来听说他是因为做卧底避难去了，好不容易松口气，结果回来却是这副千疮百孔的模样，他倒真宁愿他去坐牢了。于路艰难地将悲伤吞咽进肚里，抓住于林的胳膊，抬头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烫伤的痕迹，因为做过移植手术，所以脸上表情显得非常僵硬不自然，从衬衫衣领上还能看得见脖子上的狰狞伤疤，于路的心被狠狠揪住了：&ldo;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烧伤还是烫伤?&rdo;于林一向是个脾气倔强的人，自打他记事起，就再没有流过眼泪，此刻眼眶却是湿润的，他抬起右手抹了一把眼睛：&ldo;烧伤。&rdo;&ldo;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么搞成这样了?&rdo;于路看着弟弟，喉头肿胀得难受。一个女声插话进来：&ldo;于林是为了救我们，才烧成这样的。&rdo;这个女人一口浓重的北方腔。于路扭头一看，发现跟于林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穿着警服，应该是名警察，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瘦高个子，相貌普通，眼睛里透露出善良和真诚，让人觉得可亲。那名警察说：&ldo;非常对不起，我们当时安排于林到外地去避风头，刚到那边不久，就遇上了一场火灾，于林为了救人，自己被烧伤了，腿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这几年大家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为他治疗，至今没有痊愈。&rdo;于路看着弟弟的左手，手背上伤痕累累，看着就令人揪心，他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海轩走过来：&ldo;不要在院子里站着了，太晒了。阿林的腿不方便，进屋坐着说吧。&rdo;于路点一下头，对于林说：&ldo;进屋吧。&rdo;于林伸手，年轻女人很自然地将他的拐杖递了上来，然后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步一步地进了屋，屋子里正在吃饭的人也全都不吃了，大家都站在门口看着于林几个人，大多脸上神色都有些吃惊意外，只有于冰，看着于林的样子有些怕，躲在小姑身后偷偷地打量。于林进了屋，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很多人他都不认识，房子也是全然陌生的，这真的是大哥的家吗?于路招呼陪同来的两个人也一起坐：&ldo;你们这么早，吃早饭了吗?&rdo;于林说：&ldo;我们已经吃了。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严华警官，这个是方苗，这些年多亏他们他照顾我。严大哥，方苗，这个是我大哥于路，这是我弟弟于南。&rdo;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把目光投向于媛姐妹俩，&ldo;是阿媛和阿丹妹妹吗?&rdo;于媛和于丹都点点头：&ldo;是的。二哥，欢迎你回来。&rdo;于林扯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ldo;你们两个都长好大了，二哥都认不出来了。&rdo;于林把目光投向于冰，于冰也正偷偷地打量着他，这下四目相对，小家伙赶紧把目光避开了，于林努力展露出来的笑容他也没看见，可能没看见更好，不熟悉于林的人，会不太分得清他的表情，有时候笑着更像是在哭。于路一直都在关注弟弟的表情，顿觉无比心酸，他不等于林开口，便拉过于冰说：&ldo;阿林，这是阿冰。张灵把他送到我这儿，说是你的儿子，一直都是我带着。&rdo;于林用力点头：&ldo;我知道，听说过，谢谢大哥，你带得很好。&rdo;于路在于冰耳边小声地说：&ldo;阿冰，这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叫爸爸。&rdo;于冰看着那个有点吓人的陌生人，赶紧将眼睛埋在于路腿上，不敢看于林。于林自嘲地笑：&ldo;我这样子，把他吓着了。&rdo;语气不无苦涩。于路说：&ldo;他跟你不熟，等熟悉就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海轩，我的合伙人，一起开饭店的，你可以叫他海哥。这是金老，我的师父，我跟他学做菜。这两个是阿勇和阿泰，家里最近不太太平，请他们过来帮忙照顾大家安全的。&rdo;于林一一点头打招呼。于路说：&ldo;师父，你们继续去吃早饭吧。&rdo;金老点点头，走到桌边去了，两个保镖也去了，弟弟妹妹看着于路和于林，没有动，于冰更是抱着于路的大腿，于路将于冰从腿上摘下来：&ldo;阿媛，带侄儿去吃早饭。&rdo;大家都走了，剩下于路、海轩、于南以及于林三个，于路对于南说：&ldo;阿南，你去下几碗馄饨给二哥和客人。给你二哥下猪肉馅，不要海鲜。&rdo;于南点头：&ldo;好。&rdo;于路和海轩坐下来，于路跟于林解释说：&ldo;我去年到县城来开店之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你没回家吧?&rdo;于林摇头：&ldo;我听说你们搬到这里来了，就直接到这边来了。&rdo;这房子好得出乎他的意料，他看见的时候，还不相信这是他哥的房子。&ldo;这房子是我和海轩合买的，大家都住在一起。你回来就不走了吧?&rdo;于路问弟弟。于林扭头看了一眼方苗：&ldo;我可能还要回h市。&rdo;海轩说：&ldo;h市是个小地方，你现在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吧，留下来治好伤再说吧。&rdo;于路忙点头附和：&ldo;对，留下来治病。&rdo;于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ldo;哥，你帮我还了高利贷的钱?&rdo;于路看着海轩：&ldo;多亏了阿海帮忙，光靠我自己只能还一点利息。现在爸爸的债也都还了，家里什么负担也没有了，你可以安心了。&rdo;&ldo;对不起哥，我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帮我照顾孩子。&rdo;于林低着头，不敢看于路。于路摆摆手：&ldo;不提那些，都过来了。当时他们告诉我说你去坐牢了，真把我给气死了。你你这些年到底干嘛去了，怎么会去做卧底呢?&rdo;于林看了一眼于路，开始述说：&ldo;我那时候被传销组织骗了，说邀请我一起创办公司，每人出资多少，就能做股东，发大财，我头脑发热，就借了高利贷入股。结果传销组织很快被举报了，其实举报的不是别人，恰好是那个传销组织的老大，他卷了大家的钱跑路了。因为这个事我被你打了一顿，我不甘心被骗，又回去找那个家伙要钱，结果钱没要回来，反而被他的人打得半死，被一个过路的人救了，那个人叫谢拓，我当时不知道他是个警察。&rdo;于林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ldo;谢警官人非常好，他帮我付了医药费，又收留我在他家住。但是没过多久，谢警官就失踪了。我到处也找不到他人，后来严华警官找到了我，他告诉我，谢拓是个卧底警察，刚潜入一个贩毒集团，就被对方发现并且杀害了。&rdo;严华接过了话头：&ldo;是的，谢拓是我的同事，非常优秀，但是却殉职了，牺牲的时候才23岁，刚从学校毕业。当时组织上准备派我卧底，我在跟张保富父子接触的时候遇到了于林，为了让他不暴露我的身份，我跟他说了我正在执行任务，让他为我的身份保密。于林听说这件事，主动提出替我卧底，因为他正好认识张保富的女儿张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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