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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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和海轩都没让她帮忙，这个保姆阿姨五十多岁了，他们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自然不会让一个老阿姨来出力气，于路进了屋，一边脱鞋一边问：&ldo;我师父和阿冰呢?阿媛和阿丹呢?他们都出去了?阿冰爸爸把他接走了?&rdo;保姆阿姨笑眯眯地摆手：&ldo;没有没有，阿冰和老爷子在厨房呢。阿媛和阿丹出去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回来。&rdo;于路吃了一惊：&ldo;阿冰在厨房做什么?&rdo;保姆阿姨笑呵呵的：&ldo;那孩子在做菜，老爷子在教他。&rdo;于路惊得下巴几乎都掉了：&ldo;阿冰在做菜?&rdo;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踏步往厨房走去，海轩也放下行李，跟着过去了。于路推开厨房的门，看见屋里一老一少正忙得热火朝天，炉子上开着旺火，烧得刺啦作响，老的说：&ldo;赶紧勾芡浇汁，翻炒一下就可以出锅了。&rdo;&ldo;哎呀，刚才勾的芡汁用完了。&rdo;小的站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啪一声关了火。老的摇头：&ldo;这中途关火再开火，菜都老了。准备不充分啊。&rdo;小的吐着舌头：&ldo;忘了，我下次一定准备充分。&rdo;于路笑起来，大声说：&ldo;师父，阿冰。&rdo;锅灶旁，满头银丝的金老爷子拄着拐坐在一张活动椅子上，听见于路的声音，扭头看过来，顿时满脸笑容：&ldo;回来了?&rdo;于冰满脸雀跃：&ldo;阿伯，你回来啦?阿海叔叔，我想死你了。&rdo;不过嘴上这么说，却没立即跑过来。于路和海轩走过去：&ldo;阿冰，你都会做菜了?&rdo;金老爷子捋着胡须：&ldo;哦哟，不得了了，都学了一个多月了。今晚上就尝尝他的手艺吧，虽然谈不上好吃，但是能入口啦。&rdo;于冰噘着嘴，不高兴地抗议：&ldo;阿公，你明明昨天还说很好吃了。&rdo;金老爷子笑眯眯地说：&ldo;你现在这个菜，都已经凉完了还没勾芡，可不是只是能入口的水平了?&rdo;于冰嘿嘿笑了一声，赶紧去勾芡了，于路说：&ldo;阿冰，要不阿伯来吧?&rdo;海轩拉了一下他：&ldo;今天就尝尝阿冰的手艺。&rdo;于冰小脸有些发红：&ldo;等我啊，还有一个海瓜子和青菜没炒，别的都好了。&rdo;于路看着案台上做好的两个菜，一个虾仁香葱抱蛋，一个蟹味菇鱼丸汤，正在炒是个凉瓜牛肉，不由得笑起来：&ldo;这都是阿冰做的?&rdo;海轩说：&ldo;一看就知道是的。阿冰真不错啊。&rdo;于路说：&ldo;就是啊，我们阿冰能干了啊，都能整出一桌菜来了。&rdo;于冰小脸通红，既是热的，又是兴奋的，发脚处渗着密密的细汗，把发梢都弄湿了。他抿着唇，重新开了火，专注地做菜。海轩拿了筷子，尝了尝炒好的虾仁抱蛋，又夹了点给于路尝了：&ldo;嗯，我觉得还不错，你说呢?&rdo;于路吃了，两眼放光：&ldo;不错啊，真的是阿冰做的吗?&rdo;金老爷子说：&ldo;是的，阿冰这孩子在厨艺上还很有天赋，将来说不准比你俩都有出息。&rdo;于冰被几个大人夸得更加脸红了，他咬着下唇，将锅里的凉瓜牛肉盛出来，然后费力地挪着锅子放到水龙头下去冲洗。于路过去帮他刷锅：&ldo;阿冰，累不累，热不热?&rdo;于冰用袖子擦一把额头的汗，摇头：&ldo;不累。&rdo;于路说：&ldo;阿冰喜欢做菜吗?&rdo;于冰用力点头：&ldo;嗯。阿海叔叔，我想跟你学做鱼饼。&rdo;金老爷子说：&ldo;这孩子对鱼饼念念不忘，我教他做，不满意，说不是那个味儿，非要等你回来再学。&rdo;海轩笑着说：&ldo;好啊，我明天就教你做。&rdo;于路也笑着说：&ldo;阿冰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菜了，打电话回来都不告诉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rdo;金老爷子说：&ldo;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们，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rdo;于路擦干手，揉揉侄子的脑袋：&ldo;是个很大的惊喜，真棒!&rdo;海轩对老爷子说：&ldo;金老，我陪您出去吧，这里交给他们了。这一个月您也吃了不少油烟吧。&rdo;金老爷子笑呵呵的：&ldo;还好。德国的抽油烟机还不错。对了，锅里睁蒸着的鱼要好了，记得关火。&rdo;于冰的身高虽然够得着灶台了，但要炒菜还是矮了点，踮着脚尖也不够，而且那样也难受，于是搬了张矮椅子站在上头，这样高度是够了，但是挪动起来却不方便。于路看着侄儿费力地爬上爬下，将下一菜的食材终于都挪到锅子边，这才开始开火做菜。因为离灶台近，又站在椅子上，退开并不方便，所以就生生受了那些油烟和飞溅的油星。于路见他穿着长袖，估计是怕油星溅着了，又仔细看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小手，上面有几个红色的小点子，不由得有些心疼：&ldo;阿冰，手上是不是溅到油了?&rdo;于冰点头：&ldo;有一点，阿公已经教给我方法了，但还是不太管用。&rdo;一般做菜，都是尽量烧干锅底的水分，倒进油时，这样就不会溅油花，备好的菜都是尽量控干水分，但也还是避免不了会有水分。有人会在油还是冷的时候加一点盐，但是对专业厨师来说，如非必要，盐能不先放尽量不先放，因为会破坏菜的鲜嫩口感，过早就老了。所以要防止飞溅的油花，一般都是靠翻炒技巧，于冰还小，就算是知道技巧，也恐怕无力做到，油星飞溅是不能避免的。&ldo;回头阿伯给你找一副手套，戴着就不怕油溅了。&rdo;于路觉得侄儿简直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么大的孩子，谁不贪玩啊，他居然就一板一眼地开始学做菜了。因为于路和海轩回来，他们又临时加了两道菜，于路本来打算自己来，结果于冰非坚持都要自己做，于路便在一旁指点他，他发现于冰对做菜的领悟能力非常好，他甚至连几成熟都开始领悟了，真是一个可造之材。晚上这顿饭大家吃得特别开心，于冰的手艺自然赶不上于路和海轩的，但是对一个才学了一个多月的9岁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会比保姆做的差。于路和海轩都非常给面子，将桌上的菜都扫光了，这让小于冰特别有成就感。海轩边吃边称赞：&ldo;嗯，很不错了，比我9岁的时候做得还要好吃。&rdo;这话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对于冰来说，是一个信心倍增的鼓舞，小小的雄心被燃烧得旺旺的。吃完饭，分发完给大家的礼物，于路和海轩回房间去休息，赶了一天的路，也是怪累的。两口子放了水，一起在浴缸里泡澡，海轩张开腿，让于路坐在自己腿间，给他擦背。于路舒服得打了个哈欠，拍着海轩的膝盖说：&ldo;没想到阿冰居然这么爱做菜，你后继有人了啊。&rdo;海轩轻笑着捏他的脖子：&ldo;你也后继有人啊。&rdo;&ldo;这小子直接跟着我师父学，不算我的‐‐&rdo;说到这里，于路突然停了下来，拔高了声音说，&ldo;不对啊，他跟我师父学，那不就乱了辈分了，我都成他师兄了。不行，明天不让我师父教他了，我自己教吧，让老爷子歇着去。&rdo;海轩忍不住笑了：&ldo;其实老爷子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让他还找到一些成就感吧，他还能发挥一点余热。&rdo;于路说：&ldo;我师父都九十三了，这把年纪了，还不该歇着吗?&rdo;&ldo;只要能胜任，没什么不行，以后让他隔三岔五指点一下阿冰就好了，不用他时刻都盯着。&rdo;海轩说。&ldo;嗯，这样不错。&rdo;于冰就从这时正式开始学厨艺，比海轩学艺起步的年纪晚了一点，但是比于路那是早多了，而且这孩子的天赋极好，绝对是个可造之材，真是于路和海轩后继有人了。唯一对于冰学厨有异议的是于林，他觉得儿子根本就不用学厨师，这个太辛苦了，有钱还怕请不到好厨师，为什么非得自己受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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