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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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筠停止了动作，看到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大喜过望，俯身下去问：&ldo;老袁，你醒了？这次别再昏过去！救援人员马上就来了，跟我说话！听得到我的声音就眨眼!&rdo;老袁艰难而微弱的眨眨眼。俯瞰着他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亮亮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ldo;好，保持清醒。一次小车祸，就是头被撞了一下，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rdo;她言之凿凿，偶尔停下来看他是否还有意识，&ldo;坚持住！想想你的孩子老婆，为了他们，你要坚持下去。我在这里照顾你，你会安全的。&rdo;明明只有十分钟，却觉得度秒如年。她一直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等到医生来。几声刹车声之后，她终于稍微松了口气。来的人倒是不少，把车子围了一圈，七嘴八舌的问她情况。她没时间回答，探身准备叫人的时候，恰好看到吴维以和钱大华，还有医生抬着担架从公路上匆匆跑下来。忽然觉得烤焦的心脏恢复了活力。危急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团体的效率。医生一声令下，一群人齐心协力，把老袁从车子里搬出来，抬到担架上，急救车在马路上，离这里有一两百米。陆筠跟在医生帮旁边，把所有的情况一一汇报：&ldo;我检查过，老袁身体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明显的大出血，最开始时他休克了大概一分钟，我做了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恢复了他的呼吸，依我看，极有可能是大脑撞击引起的昏厥……&rdo;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点头：&ldo;好，做得不错。&rdo;吴维以迎上抬送担架的人群，下属出了事，他心里比谁都焦灼躁乱，却不能完全行之于色，俯身握住袁祥的手，安慰他：&ldo;老袁，坚持住。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这点伤，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rdo;言语有力。看到袁祥微弱的眨眼，他抬头看陆筠：&ldo;恩，你参加过专门的急救培训？&rdo;陆筠一怔，回答：&ldo;是，我有丰富的经验。&rdo;&ldo;那好，医务室人手不够，你跟着医生一起去帮忙做好急救，然后送到最近的医院，一分钟都不能耽误！&rdo;剩下小半天的时间几乎是在医院和路上渡过的。乡镇医院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巴基斯坦西北地区最常见的泥墙小院，病房只有三间，好在袁祥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运气也不错。这样严重的车祸，他居然只是头部和脸受伤，怎么说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下午的时候他甚至勉强开上两句玩笑，说陆筠：&ldo;你出现的时候，还以为是仙女出现了。&rdo;平时的陆筠肯定会不好意思，此时她只是笑了笑，终于可以安心了。然后去医院门口打电话给吴维以汇报情况，他明显松了口气，却用并不意外的口吻说：&ldo;看来他不会有事了。陆筠，辛苦你了。&rdo;感谢是诚挚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实际上自他们从格拉姆市回来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说话。&ldo;应该做的，&rdo;陆筠说，&ldo;只要能救人，这不算什么。&rdo;&ldo;好。&rdo;挂上电话，吴维以目光在屋子里的每个人脸上停留一下，问驾驶组的十多个组员：&ldo;袁祥你们也是知道的，他这个人，谨慎了一辈子，今天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rdo;几个人互看了片刻，开口说：&ldo;这个他没说，看上去这几天他情绪不好。吴总，你也知道，这几天下雨了，路很滑，我们开车都非常小心。安全问题每天都在强调着，我们哪里敢掉意轻心。&rdo;吴维以手指敲在桌面上，以极缓的速度开口：&ldo;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如果只是下雨路滑就再好不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驾驶员的注意力是安全的保障，你们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rdo;终于有人想起一件事情：&ldo;也许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原因。昨天晚上，我看到袁祥和周工程师一块喝酒来着。一杯接一杯，两人喝了很多酒。&rdo;工地上并不禁酒。实际上，对酒这事，大家都是挣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男人，远离大城市，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几乎没有任何消遣，喝点酒完全不是什么错，前提是，只要他们有酒。当然，除了初了运输部门的驾驶员。他们是绝对禁酒的。&ldo;周工程师？&rdo;&ldo;刚来不久的那个年轻人吗，很精神的小伙子，能说会道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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