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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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第3页）

&esp;&esp;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太阳跳跃着从东方升起，把云彩染成了红色。任谁看着，都会觉得美丽异常。

&esp;&esp;张居龄驱马疾行，跨过一路的狼藉。横七竖八的人尸，路边还在挣扎着喘／息的骏马，满地皆是干透或者半干的鲜血。

&esp;&esp;连偶尔刮过来的风，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esp;&esp;一切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esp;&esp;顾晗裹着杨桃色绣木香花暖被靠在床头看书，心乱如麻。发髻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衬着雪白的小脸尖尖。

&esp;&esp;“少夫人，您都半宿没有睡了……天都要大亮了，您好歹躺下也眯一会。”

&esp;&esp;桃红吹灭了照亮的蜡烛。

&esp;&esp;“我不困。”

&esp;&esp;顾晗看了眼槅窗，问她：“三少爷回来了吗？”她昨晚睡的早，原本并不知道究竟张居龄去干什么了，又是怎样的情势……是张修派人来喊她过去问话，才恍然大悟。她说为何他走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复杂，有不舍、怜惜、甚至决绝。

&esp;&esp;回来之后便睡不着了，脑海里全是张居龄浑身带血的模样……不用张修解释，她也能想到情况会有多凶险。

&esp;&esp;刀剑无眼的，又寡不敌众……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esp;&esp;“……还没有。”

&esp;&esp;桃红安慰道：“三少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esp;&esp;“你找咱们院里的小厮去府门前等着，三少爷一旦有消息赶紧过来报给我……”

&esp;&esp;顾晗吩咐完桃红，又和站在她身旁的桃绿说话：“你去库房请一尊菩萨过来，我要拜一拜。”

&esp;&esp;俩人皆屈身应“是”，退了出去。

&esp;&esp;顾晗心里还是紧张，开口唤了外间的夏风进来伺候她穿衣梳洗。张修已经着人出府打探了，有什么动静肯定会告诉她的……但她却忍不住的惴惴不安。

&esp;&esp;这种心情百爪挠心，就像恐惧被放大了十倍，越想越不敢想。又不得不想。

&esp;&esp;桃绿请了菩萨，摆到正厅北面靠墙的案桌上，顾晗找了佛香点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语，“求菩萨保佑我夫君平安顺遂。”她其实不是信佛的人，也不清楚要如何祷告才会被菩萨听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虔诚祈求：“求菩萨保佑我夫君平安顺遂……”

&esp;&esp;桃绿站在一旁，看着顾晗艰难地跪在蒲团上，心疼道：“少夫人，您怀着孩子呢，这样劳累可不好，起来歇一会吧。”

&esp;&esp;顾晗“嘘”了一声，不让她吭声……要是被菩萨听到，该怪她心不诚了。

&esp;&esp;桃绿还要说话时，门外却传来了小丫头的通报：“三少爷回来了。”

&esp;&esp;竹帘随后就被挑开了，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和煦又温暖。

&esp;&esp;顾晗转头去看，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她只看了一眼，眼眶就通红了。

&esp;&esp;张居龄向来是如玉公子，何时这样凄惨过？青色的常服变成了深褐色，破烂的不成个样子，下摆处还断了一截。秀致清俊的脸上带着未干的血迹……走近了看，才看到他胳膊上还胡乱地缠着布条，血都滲透了。

&esp;&esp;“夫君。”

&esp;&esp;顾晗猛然抱住了他：“你……”她想问问他疼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乖。”

&esp;&esp;张居龄安抚性地亲亲妻子的额头：“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声音很沙哑。能听出他的疲惫。

&esp;&esp;顾晗“呜呜”地哭出声，从他怀里挣出来，去捶他的胸口，“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难道要他像我一样，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父亲，自小就被称呼遗腹子吗？”

&esp;&esp;她泪水掉落的又急又快，也不顾满屋的丫头、婆子们，委屈极了：“我才不要他和受一样的冷眼……”

&esp;&esp;“不会的，你夫君命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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