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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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还有一件让你更高兴的事，”素女见他高兴起来身体恢复很快，就接着说下去，“你走后不久，嫘姑生了个胖小子，把老两口乐坏了，给外孙起名叫昌意。国王发话说，这孩子归他了，只要留下昌意，嫘姑愿跟谁走就跟谁走，走多远都行。这不，女儿生下孩子不到十天，就跟人跑了，他们也不去找。…”

素女忽然发觉自己说溜了嘴，后面那句多余的话会刺伤轩辕的心；她低头一看，只见轩辕伸展双臂打了个大哈欠，把头一歪睡着了，面上带着微笑。

青城山有个丈人崖，背山面水，下临绝壁，这里便是宁封开炉铸剑的地方。据说宁封是一只千年封狐精，误吞了燧人氏的遗物火镰石，变成人形，能口喷真火，可焚玉石。那火镰石本为炎帝收藏，当初火种难觅，常用来点火烧山，以便开荒种地。后来取火之物渐多，便不再轻易动用，闲置于旧居古洞穴中，被封狐吞食。当时有人劝炎帝杀狐取石，以绝后患；炎帝不忍，便为其取名宁封，命他利用喷火专长，在丈人崖建窑制陶，为利百姓。

宁封不负重托，所制陶器誉满天下，盛行一时，也深受历代炎帝器重，被呼为宁封丈人。后来各地制陶业竞相发展，其中不乏推陈出新、后来居上者；而宁封预感天下有变，便欲改行铸剑，以应天时。

一日午夜时分，宁封坐在丈人崖上仰观天象，准备择日开炉。但见繁星满天，银河阑干，神秘的天穹使人感到想象力的匮乏。此时，忽然天光大亮，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直向头顶飞来。宁封预感奇异事件将要发生，端坐不动，静观其变。

那流星夹风带火，在炉窑口上三起三落，然后稳稳落入窑中。宁封明白，他已受上天委托，要铸一把威行天下的宝剑。他从申弥国取来遂木之枝，配以黑金作为燃料，每日喷火助燃。那遂木乃遂人氏最初钻木取火之木，炉内焰火熊熊，一烧就是十年；但陨石只红不熔，了无声息。宁封认为并非火候欠缺，而是时机未到；因此，他不急不躁，操作不懈，以待天时。

在开炉十周年记念日的那天凌晨，宁封在炉前打了个盹，梦见一位天神通知他，今天是上缴宝剑的最后期限。惊醒后，他急忙登上炉顶观察，发现陨石开始熔融，并不时闪现光芒。宁封暗想，成功与否，就在今天。

却说轩辕在素女的精心护理下，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去拜访宁封丈人。因天气炎热，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素女才带他走出谷口，来到一个深水潭旁。素女告诉他，水潭对面就是宁封丈人崖，绕过水面就到。

轩辕放眼望去，只见丈人崖上烟火冲天，一位老者在烟火中上下浮动，似是在观察窑中情况；并不时张望西下的太阳，显得十分焦急。显然，那老者便是宁封丈人。

轩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提供帮助，只是揪心地瞅着在烟火中受煎熬的宁封。

“我来了！”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只见宁封丈人通体红光四射，纵身跃入窑中。这时，西下的太阳还露着半边脸。

轩辕大惊失色，拔腿就要奔过去；只听“轰”的一声，整个丈人崖大火突起，变成一座火焰山。他刚停住脚步，就看到炉窑连带着半个山头崩飞了，碎石瓦块飞上半天，巨大的声浪和气浪把他俩仰面掀倒在地。

他们清楚地看到，一条火蛇从火海中升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圈，一头栽入水潭中。潭水沸腾，蒸汽堆云，平静的水面涌起波涛，扑上岸来，打湿了他们的衣裳。

浪头退回，素女拉住轩辕正要爬起来，发现一柄宝剑静静地躺在他俩中间，兀自散发着蒸汽。

风平浪静，对岸的余火把山水照得通明。轩辕拔剑出鞘，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寒光闪闪、剑气逼人的景观；看到的是一把色呈紫黑、体重刃钝的奇异兵器，剑身上刻着一只龟龙图案，也称作玄武，那是天鼋星座的标志。轩辕说：“这是天降宝物，可叫做天鼋剑。”

“美女宝剑，尔复何求？”轩辕和素女正在论剑，忽听背后有人吟咏。

轩辕转身一看，见五十步开外的峰石上立着一人，腰围蛇皮，身披绿地黄花斗篷，正望着他微笑。

“我心我愿，谁人可知？”轩辕随口应答，打量一下对方，又说：“老兄到此，不是专程来和我对诗的吧？”

来人呵呵大笑，说：“我在下界行走多年，文来武往，只遇见你这么个可打交道的伙伴，庆幸啊庆幸！”

轩辕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只感到来者不善。素女扯扯他的衣服，想说什么，轩辕见她面色有异。

“素女，你不用担心，我们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的新朋友难堪的。”不速之客见轩辕如坠五里云雾，接着说，“天鼋，咱俩不打不相识。我便是那个在天梯上抢走药包的花蛇，名叫危，是天神二负的家臣；和你的那场争夺，使我损失了一根脚趾。不过，我不是来寻仇的，何况咱俩都上了人家的当。”

“那么，先生来此有何指教？”

“我要和你做笔交易。”他举起一把古琴，正是素女的花韵，“素女，很是对不起你；不过，我从天谷洞借出你心爱的古琴来，一半是为了我，另一半是为了你。”

“请您把话说清楚，诸事好办。”轩辕见他拿着花韵，心里着急，耐着性子说。

“我要用这把琴，换你手中宝剑一用。”

“一言为定，现在就可成交。”说罢，轩辕就要把宝剑掷过去。他虽然知道这把宝剑定非凡品，但更清楚花韵的价值，特别是对素女更为重要。

“慢！我要等十年之后才用得着你的剑。”危收回花韵说，“轩辕，你是天鼋通过投胎下凡的，不晓得上界形势，今天我给你透露一点天机。上界有多个宗派势力，尊天帝为盟主，但并不受其约束。天帝想直接操纵人间事物，派嫡系窫窳下界刺探情报。我家主人二负，主张让人间自己管理自己，各派都不要去干涉，并为此与窫窳发生流血冲突。我的责任，就是必须找回不死药，设法救主人上天。我已访知，不死药被一条小蛇吞食，只有用它的血，才能使我的主人重返天界。但它已经变成飞龙，功力达到天神量级，非智取难以战胜。智生于心，我要在蕴涵大智慧的古琴瑟熏陶下，修心十年；到时借助你这把天鼋剑的威力，才有可能制服它。天鼋，天下古来无战事，显不出兵器作用；十年后，战祸将起，就怕你舍不得用剑来换琴瑟了。素女是众多男子约会的首选对象，如今，她谢绝诸位朋友，专情于你，在感情生活上做出了重大牺牲，你可要对得起她。”说罢，跳上云头，扬长而去。

第九章　神　农　世　家

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

——《淮南子﹒修务训》

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

——干宝（晋）《搜神记》卷一

轩辕在天谷洞养病期间，素女带他踏遍蜀中山水，阅尽都广繁荣，拜访了一些部落酉长和有道高人。时光荏苒，不觉素女假期已经结束，要回西王国报到。轩辕打算回西陵国和流黄酆氏国，看看儿子昌意，安顿一下左彻等人，然后再继续游历。临别之时，素女犹豫再三，才下决心把心中的秘密告知轩辕：她给他生了个女儿，起名叫女鲅，藏在洞庭湖君山上，由一位彤鱼氏家族的姑娘阿珠哺养。若沿江而下出蜀，可顺道探视一下，但要绝对保守秘密。轩辕大喜过望，抱住素女着实亲热一番，两人才依依惜别。

轩辕察看了左彻一帮子弟活动情况，嘱咐大家学会种地养蚕，并在当地娶妻育子；适当时机，迁回北方，在游牧和农耕交界地带开荒种地、植桑养蚕。之后，又带着丈人和儿子昌意拜访了仙人红崖先生，约定待昌意五岁时便送来学徒。这两件事完成后，便择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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