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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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江中的鲵精们，每岁都要带领族群来到上游清溪涧生儿育女，素女委托她们在回程时照顾轩辕。轩辕乘坐竹船顺流而下，闯急流，过险滩，在鲵精们的护卫下，一路上有惊无险。但见两岸群峰争秀，幽谷吐翠，猿啼古木，鹰憩壁岩，好一派壮丽河山！轩辕心旷神怡，至于他曾经在这里的那场恶斗，一点印象也没了。

群山后退，大江渐见开阔；奔跑累了的江水，也放慢了行进速度。轩辕正想坐下休息，忽听鲵精们发出一阵小儿啼哭似的叫声；接着，它们举起一条大鱼，轻轻放在竹船上。轩辕揉揉眼睛，看到的是一条人面鱼身的美人鱼，还裸露着雪白的臂膀，双目紧闭，气息奄奄。他不敢怠慢，连忙握住美人鱼的双手，向体内输入真气。轩辕曾随广成子修炼自然功，颇有造诣；时间不长，只见她呼吸匀实，睁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哎呀！”她惊叫一声，猛地挣脱双手，试图坐起身来，但没有做到，便用手紧紧捂住下体，浑身不停地颤抖。

轩辕目瞪口呆。只见鱼皮蜕尽，一副曼妙无比的少女胴体展现在他的面前。

轩辕忽然明白过来。他曾听人说过，某些氏族的人死后会化做鱼妇，就是刚才见到的人面鱼；复苏后，就会恢复人形。

她见轩辕解开外衣，露出紫铜色的肌肤，只穿一件丝织围裙，惊恐地再次试图爬起来跳水。

轩辕把外衣罩在她的身上，扶她坐起来，靠在船帮上，并拿鱼皮垫住后背，轻声说：

“你不要紧张，可怕的事情都过去了。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我会把你送回家去。”

她平静下来，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伟岸敦厚，一脸正气，年纪不大，却有长者之风，还会像兄长一样体贴自己。她相信他的话。

“请大哥把我送到洞庭湖君山，我和家人将感激不尽。”即是在如此窘境下，她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

“什么？君山？”轩辕怕听错了，又追问一句。

“是的。君山是洞庭湖中的一个小岛，顺江东去即可到达。”她注视着轩辕，期待他的承诺。

“你是否认识彤鱼氏族的一位叫阿珠的姑娘？”轩辕急切地问。

“我就是阿珠，你是什么人？”阿珠十分惊讶，她随即预感到什么，激动地站起来。

“我叫轩辕，是黑水素女让我来找阿珠的。”轩辕同样的激动，但声音平静地回答。

“孩子丢了，我对不起你！”阿珠说完这句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就要倒下来。轩辕急忙接住，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向她的胸口输送真气。

阿珠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沉静地睡着了，只是眉头紧锁，面带忧戚。轩辕把她放好，回首遥望大江落日，轻轻地叹口气。他想起素女。这个孩子是他和她在古琴花韵的伴奏下，激情爆发的结晶，一生再难得那种时刻了。他似乎看到了素女痛苦的面容，不觉心情沉重起来。

“我到水边洗了一下手，一回头孩子就不见了…”阿珠在梦中喃喃自语。

事虽至此，尚不知祸福，何必背上如此沉重的包袱呢？轩辕安慰自己。

“她怎么就不见了呢？”阿珠还在梦中痛苦地自责。

轩辕接着他的呓语说：“这孩子有神器护佑，不是凡人，有可能是神仙取走抚养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这句话本来是用来安慰阿珠的，他自己心理也豁然敞亮起来。

阿珠忽然坐起来，问：“你说什么？她被神仙取走了？”

轩辕认真地点点头。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洞庭湖波涛千里，如果不是神仙，有谁能在一瞬间从小岛上把她抱走呢？为什么水里陆地都找遍，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呢？”阿珠越说越激动，她跳起来，差点把衣服扔掉。她见他看着自己一个劲地傻笑，莫名其妙；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丰乳圆臀，暴露无遗，连忙披上衣服，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臂间，不发一言。

“好啦，好啦，刚才你出水时，我还以为遇到了精怪，现在你也该向大哥交代一下出身来历了。”轩辕想转换话题，把她的思想引出这个死牛角。

阿珠的祖父就是七世神农、当今炎帝。当初，神农炎帝自首阳山向东、向南展转迁徙，在大江南北筑城定居。封擅长放火烧荒的烈山氏后代祝融氏任火正，封长于平治水土的共工氏为水正，夸父氏、邢天氏、宿沙氏等部落，以及上万个氏族、方国，咸来宾服，形成以火凤凰为图腾的炎帝族团。历代炎帝以德行彰示天下，以解除人民疾苦为己任，行俭居陋，自食其力；不设官衙军备，民无负担，自然而然，无所作为而天下大治。

土地上的收获，使人民得以果腹，生活安定下来。但瘟疫和疾病的不断发生，仍然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存。神农先世为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曾遍尝百草，积累了一些有关草木性味的知识；到了六世炎帝，从动物自我疗伤的现象中受到启发，开始有目的寻找可以医疗疾病的药物。为此，他以身试毒，亲自体验草药的毒性和疗效，曾经一日中毒七十余次。他发现了有益人体健康的茶叶，并配制各种能够解毒的饮料，随时饮用，才每每躲过危险。但最后，他还是被断肠草夺去了生命。

神农七世炎帝发现一条红蛇，专吃剧毒断肠草；他感到奇怪，便一路跟踪。只见那蛇在他脚下“哧溜”一声蜕下皮来，变成一条赤褐色的鞭子。炎帝用鞭子抽打毒性大小不同的草木，它便呈现深浅不同的颜色。炎帝把它叫做赭鞭，并从此免除了尝毒之苦。人们说，赭鞭是神农六世的化身，是来帮助后代完成他的夙愿的。

当今炎帝有两个儿子。长子俞罔，生下来就有一种特异功能，让他喝下一种饮料后，便通体透亮，其五脏六腑，血管脉络，一目了然，从小就被炎帝用来做药理试验。及长，终年在山林野外采药，或在黎民百姓中行医。次子伯陵，颇有音乐天赋，还喜欢射猎，他把兽皮蒙在一段掏空的枯树干上，发明了鼓，沿江一路击打行吟，浪漫而风雅。

有一位彤鱼氏的女子，名叫缘妇，嫁给了大江下游震泽畔的吴权。缘妇乘吴船回乡探亲，朔江而上，遇到伯陵。两人隔水对歌，十分投缘，便双双走入山林，找个隐蔽的地方居住下来。缘妇怀孕三年，一胎生下三个儿子，名字分别叫做阿鼓、阿延、阿殳。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就是阿珠。阿殳爱好射艺，而阿鼓和阿延迷恋音乐，他俩合作发明了钟，并创制了乐曲和音律。伯陵组织了一个乐团，在民间行走，经常出现在各氏族祭祀和庆典的集会上。

缘妇失踪后，吴权像丢了魂似的四处流浪，寻找她的下落。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伯陵一家。吴权与伯陵约定，用决斗的方式裁定缘妇的去向。令人莫名其妙的是，吴权每次都亲自上阵，却允许伯陵使用替身，但用人不得重复。为应付吴权的挑战，伯陵走遍大江南北，邀请异人灵兽，出奇招战胜吴权。吴权每隔一年找来一次，失手即退，屡败屡战，矢志不移。伯陵拿他没办法，谁叫自己拐走人家的妻子呢！

祝融氏和共工氏，是炎帝集团中两个势力强大的部落。祝融氏是烈山氏后裔，善于用火，受炎帝委托指导人们烧荒垦土，时称火正；共工氏善平水土，炎帝命其防治水患，兴修水利，管理百工，时称水正和工正。因神农炎帝日见衰老，两个儿子又不问政事，便有意禅让炎帝一职。当时，祝融氏和共工氏都有接替神农为帝之意，部落间渐生嫌隙，摩擦不断。炎帝怕引起集团分裂和战争，禅让之事举棋不定。

祝融氏之子名叫朱明，是火凤凰转世，能驾两条火龙在空中飞行。为取得炎帝的信任，也是为了借助神农氏的声望，争取其他各氏族的支持，朱明主动向神农氏求婚。其实，炎帝也很喜欢他，便命伯陵把阿珠嫁过去。因为一个巫者曾经说过，阿珠只有嫁给帝王才会命长；朱明祖上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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