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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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拧开水龙头，用手接了水，微微叹气‐‐&ldo;阿衡，张张嘴。&rdo;阿衡迷迷糊糊呓语了一声，乖乖张了口，就着他的手，吸了水。&ldo;你乖哈，漱完，吐出来。&rdo;言希轻轻拍着她，哄着她，把水吐了出来，拿干净的纸巾帮她擦了嘴。阿衡眸中精光乍泄，又垂了头，喃喃嘟囔着醉话。言希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阿衡确实是醉了，否则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是不会主动亲他的。可是，又觉得自己对阿衡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是醉了，也无法原谅自己。这是阿衡，不是别人，不是用酒后乱性四个字就可以全然概括，不是用一场恋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吻。如果阿衡当时没有醉，知道是他强吻了她，依她的性格，这辈子都会和他有隔阂，说不定，逮住哪个可以冷淡的机会，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于是，心中似乎万幸她是醉了的。他惴惴不安，只想着自己占了阿衡的便宜，绕了一大圈，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被阿衡占了便宜的。&ldo;言希，你没事吧，吐酒了吗？&rdo;洗手间外，是思莞清晰的嗓音。&ldo;我没事，阿衡喝醉了。&rdo;言希把阿衡扶了出来，思莞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ldo;怎么醉成这个样子？阿衡不是挺能喝的吗？&rdo;言希摇头‐‐&ldo;不知道，应该是喝得太多了。我带阿衡先回家，你跟阿姨爷爷说一声。&rdo;思莞望着窗外‐‐&ldo;下雪了，她这样醉着，很容易感冒，先把阿衡扶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走。呃，她刚刚不是吐了酒吗，散了酒气，很快就能醒。&rdo;窗外，鹅毛般的雪花已经扑天袭来，不过才些许的时间，有什么东西，似乎改变了。言希心中烦躁，却面无表情，平淡点了头，扶阿衡回去。思莞想要帮忙，言希却不着痕地皱了眉，揽着阿衡，走得更快。思莞微笑，他的眉眼又是平时的温煦绅士，似乎不久之前，和言希针锋相对的那个人，并不存在。阿衡闭着眼，有些伤脑筋，到底什么时候醒来时机比较恰当。言希这么瘦，她担心自己的地心引力过大，一不小心把他压回地表。她又重新回到嘈杂的人群中，筵席的气氛依旧热闹融洽，不睁开眼，依旧清楚。言希把她交给了妈妈。妈妈握着她，手心很暖很暖。她絮叨着，阿衡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这孩子逞能就不让她喝了，不过思莞你也是只顾着和孟老喝酒连妹妹都不知道帮衬着。思莞哭笑不得‐‐妈，是你让我陪孟老喝酒的，妹妹醉了怎么全怪我。温母也恼‐‐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死心眼的，让你去陪酒你还真从头陪到尾啊，阿衡也是，一杯接着一杯，谁让喝都傻着脸去喝。阿衡听着听着，笑了。撒娇似地，揽住了母亲的脖子，把头抵在她的颈间‐‐&ldo;妈妈，妈妈，妈妈……&rdo;温母心疼了‐‐看把孩子喝的。阿衡，是不是胃里难受，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揉揉。阿衡笑，眼角几乎泛了泪‐‐妈妈，我可难受可难受了，你抱抱我，我就不难受了。温母愣了，胸口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把她的心剜走了，又还了回来，伤痕却永远无法痊愈。她笑了，那笑容真温柔好看‐‐&ldo;好，妈妈抱，妈妈抱抱我的小阿衡。&rdo;一瞬间，女儿似乎变得很小很小，没有她的呵护就无法生存的羸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残忍。同一席的孙家伯母却羡慕了‐‐&ldo;蕴仪，你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个姑娘就是贴心。&rdo;温母却红了眼眶，声音有些难过‐‐&ldo;我的阿衡很好，可我，待她却不够好。&rdo;孙家伯母愣了，半晌，才笑‐‐&ldo;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又有谁待谁好不好的说法，你当母亲的，主意拿正了，对孩子们不偏不倚就够了。&rdo;温母想了想，心中越发惭愧，看着女儿，目光又怜惜了几分。侍应生端了一杯醒酒茶，温母喂女儿喝了，阿衡骑驴下坡，发挥了醒酒茶的神效，&ldo;醒了酒&rdo;。孙家伯母爱笑，望着不远处和自家儿子打闹，整个筵席分寸都拿捏得极好的言希，表情暧昧地看着阿衡‐‐&ldo;蕴仪，你还愁什么，儿子这么好，女婿又这么优秀，就等着享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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