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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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万先生，怕是肺病。&rdo;大夫顿了顿，&ldo;情况不太好，我给你开些药方子，你按时服用，先调理段日子再看看。只是……你这病要根除怕是不容易，切忌饮酒。恕我学艺不精，改天我让师父再来帮你瞧瞧，兴许，也没我说得那么严重。&rdo;万漠浅笑点头，心里有了几分了然。这个大夫已经算不上是学徒了，平日里身子有什么不适，都是他给治好的。这回，若不是当真染上了什么大病，他也不会那么谨慎。送走了大夫后，万漠心情有些烦躁，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夕蕴跟着谦镇出去玩了，想了半天，偌大的扬州也只有街城的万泗还能聊上几句。那天，他跟万泗在酒馆里喝了很多酒，不是不记得大夫的忠告，可万漠很想最后再任性一次。起先万泗也不问原因只是陪着他，几坛后，终于是忍不住了。&ldo;你今天怎么了？你那小娘子惹你生气了？&rdo;&ldo;她很好，我很庆幸当年能娶到她，只是委屈了她。&rdo;万漠看着窗外西落的日头，苦笑。&ldo;谈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那都是天意。&rdo;&ldo;是啊……天意……&rdo;万漠心不在焉地呢喃。叹造化弄人，他多想在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与她相遇，那爱也能更坦荡荡些，那相守也就可以更长久些了。&ldo;万泗。&rdo;借着最后的清醒，万漠抬眸，&ldo;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要替我好好照顾她。&rdo;&ldo;得了吧你，她还需要我的照顾吗……&rdo;见万漠逼视着自己，像是非要等他一个回答般，万泗顿了顿，改了说辞，&ldo;放心，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她出个什么事。&rdo;万泗这话，让万漠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般，安心了不少。他知道万泗是个性情中人，一诺胜过千金，纵然往后她爱闯祸的性子依旧，也至少能有个人替她挡着了。了无牵挂后，他很快就醉了，婚后头一次彻夜未归。隔天一早，迷迷糊糊间他就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外面很杂乱，各种声音都有。万漠皱了下眉，勉强撑起身，宿醉让他走路有些不稳，好不容易走到门边，面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瞬间清醒了。泗婶怀里抱着两只鸡，在四下逃窜，身后还跟着条大黄狗，边跑那条狗时不时还边回头吠两声，那吠叫声很凄厉没什么气势。&ldo;万漠！快来，快来，快把她绑回去！&rdo;不远处，万泗注意到了门边的他，大喊着。万漠闻声看了过去，才瞧见目露凶光的夕蕴被万泗紧拉着，手里提着把菜刀，刀上还有血滴落。血？！他寻了一圈，当看见四周错落的猪尸后放松了下，真惨，可怜了万泗家的大种猪。&ldo;泗叔，我把牛牵来了，你赶紧让开，我让牛拉住她！&rdo;又一声叫声传来，是酒馆的伙计，身后尾随着五六头大水牛，蓄势待发的哼着气。终于，万漠再也看不下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那些牛被激火了，会活活把她踏死的。&ldo;把刀放下。&rdo;他走上前，比起周围所有人，那脱口而出的声音冷静极了。&ldo;那个女人想脱你衣裳！&rdo;夕蕴没理会，捋起袖子，挥着刀指向泗婶。&ldo;把刀放下！&rdo;这次，万漠正起脸色，声音严厉了起来。&ldo;可是那个女人想脱你衣裳！&rdo;虽然还在坚持，但夕蕴还是有些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猛地丢下刀。就在刀落的刹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泗叔抹了抹额间渗出的汗，赶紧把自己妻子扶进房，也没忘那些幸免于难的鸡和狗。果然，他老了，再也不适合一大早就做那么激烈的运动了。&ldo;泗叔，这些牛？&rdo;伙计还在犹豫，情况稳住了，但说不定万夫人随时又会失控的。&ldo;牛什么牛，还不赶紧牵回去，牵它们来做什么，送死啊！&rdo;万泗大吼。&ldo;哦……&rdo;不是你让我牵来的吗？万漠看了眼周围的惨状，深皱了下眉头，禁不住一阵猛咳。好不容易止住咳后，他飘了眼夕蕴，轻斥：&ldo;回府。&rdo;&ldo;可是那个女人……&rdo;&ldo;那个女人没有脱我衣裳！那是你泗婶！&rdo;&ldo;嗳？&rdo;莫非她……又冲动了？夕蕴意识到了错误，一路上不敢说话，头垂得很低很低，就快埋进胸口了。像个小媳妇似的，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万漠身后，沿路被人指指点点地回到了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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