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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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鸦雀无声，每个人却都好像在等待一个声音。宝嫃看了&ldo;神武王&rdo;一会儿，忽然间伸手，颤抖的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脸。&ldo;神武王&rdo;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惊疑交加的表情来，脸随着往旁边一闪，却到底又闪避不过，宝嫃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她定定地看着他。她的手几分软，有的地方有些粗糙，只是不怎么温暖，凉凉地。&ldo;神武王&rdo;眉头一皱，几分隐忍，双唇紧闭不肯做声。宝嫃手摸着他的脸，近距离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一番，眼中的泪打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到腮边，看来就好像是他落泪了一般。凤玄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心凉如水，整个人站在大殿内，却觉得身体几乎不复存在。宝嫃怔怔地将&ldo;神武王&rdo;看了好大一会儿，手在他的脸上缓缓地滑下。然后她后退一步，似乎是想转身，却忽然之间伸出双手来，用力地抱住头。宝嫃抱着头，身子慢慢蹲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凄厉的叫声，几分隐忍，几分忍耐不住，听来充满了绝望之意。在场众人听了，面色各异。唯有凤玄迈步上前，焦急而痛苦地叫道：&ldo;娘子！&rdo;他挣脱了两边侍卫的束缚，极快地冲向宝嫃，将到她的身边，却又被侍卫拦下。宝嫃听了他的声音，动作便停了下来，只是浑身仍旧在不停地发抖，她慢慢抬头望他，泪眼里，似是惊悸，似是绝望，似是无限悲伤。凤玄被人拦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宝嫃，对上她的泪眼那刻，心紧紧地一颤，终于不顾一切地大声叫道：&ldo;够了！不用再逼她了，不用再逼她了！我认就是了，我……&rdo;刘圣听了，微微动容，然而凤玄最后的一声还未叫出声来，就听到宝嫃小声道：&ldo;夫君……&rdo;凤玄身子一震，见宝嫃极慢地、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她望着自己，嘴唇动了动，声音虽小，却足够他听得极清楚：&ldo;夫君，我们回家吧。&rdo;她说完之后，便试着往前一步向他走来，然而脚步一动，整个人就直直地向前栽了过来，她心力交瘁，浑身的力气都在一起一步之间耗尽。凤玄瞪大眼睛，双臂一振，将侍卫甩开，及时地将宝嫃抱住：&ldo;娘子，娘子！&rdo;惊喜未已，就变作震惊担忧。宝嫃被凤玄抱着，眼皮微微地一动，似乎想看他，却又无力睁开：&ldo;夫君……回家吧。&rdo;她喃喃地，声音微弱不清，&ldo;我不喜欢这里……&rdo;凤玄抱紧了她：&ldo;娘子，娘子……&rdo;泪也落下来，打在宝嫃脸上。座上刘圣见状，几乎忍不住霍然起身，谁想到竟功败垂成！又惊又怒之下，却见凤玄抱着宝嫃起身，往外就走。刘圣怒不可遏：&ldo;站住，你去哪里！&rdo;凤玄淡淡道：&ldo;你没听到吗，我娘子说要回家。&rdo;刘圣冷笑：&ldo;回家？哪里才是你的家，这里就是你的家！哼，区区一个农妇敢在朕面前狡辩，恐怕她是太愚蠢了些不知道何为欺君之罪！&rdo;&ldo;欺君之罪？&rdo;凤玄望着宝嫃苍白的脸色，轻声问，&ldo;你是一定不肯放过我了？&rdo;刘圣看着他的背影，拧眉：&ldo;你真是越来越无状了。&rdo;凤玄道：&ldo;我也是一介村夫，愚蠢的什么也不懂，所以……若有人不让我过安稳日子，我就也不会让他过安稳日子。&rdo;刘圣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说什么？&rdo;凤玄瞧着宝嫃一动不动，仿佛昏迷过去，便将她往怀中搂了搂，才转身看刘圣：&ldo;事到如今，不用瞒了。&rdo;说到此，他又看一眼&ldo;神武王&rdo;，却见&ldo;神武王&rdo;只是冲他满不在乎地一笑：&ldo;王爷，你不必管我啦。&rdo;这话一出，刘圣同顾东篱双双一惊，虽然早就料到真相如此，然而他们这么猝不及防地竟认了，倒是让人意外之极。凤玄望着他：&ldo;抱歉。&rdo;&ldo;神武王&rdo;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凤玄才看向刘圣，他的眼神清明之极，缓缓说道：&ldo;我已经厌倦了这里的一切，自从我决意要走的时候，就当自己是个死人而已，如果不是她……&rdo;他低头看一眼宝嫃，&ldo;现在你恐怕连我的尸骨都找不到！什么皇家血亲，什么神武王爷，对一个死人来说都是虚话，我已经远离朝堂什么也不求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心满意足地安稳活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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