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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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韧把抽纸盒推过来，说：&ldo;别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rdo;木代没看他，还是低着头，伸手抽了一张，胡乱擦了擦脸，然后揉了团扔进垃圾桶。&ldo;有目击证人，我开始跟他们说，半夜发生的事，天那么晚，马超可能是看错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笔录的时候，第二个证人隔着玻璃看过我了，也说是我。&rdo;说着又去拿酒，罐里差不多空了，拿起来很轻，一摇哗哗的响，只好又放回去。其实还有白酒，但是罗韧先不给她开。他又问了一遍：&ldo;那你害怕什么？&rdo;木代低着头，说：&ldo;那天晚上，我睡的很好，连梦也没做一个，特别沉，所以，连我自己也不确定……&rdo;罗韧接过话头：&ldo;你害怕是自己睡熟之后，无意识的状态时，曾经起身出去过？&rdo;木代说：&ldo;因为我有前科啊，何医生说我人格混乱，有时候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rdo;&ldo;所以，现在已经给自己定罪了是吗？&rdo;木代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想着：有两个证人呢。一个叫马超，是张通的混混同学，一个叫宋铁，是五金公司的职工，两人并不认识。两个证人，证词互相印证，都在当夜看到她，连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都说的确切。罗韧笑起来：&ldo;木代，我教你一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rdo;木代抬眼看他：&ldo;什么意思？&rdo;&ldo;别想着自己是个罪犯，先入为主你就会忽略很多重要细节。我是之后才来的，不可能知道详情，当天的事情，要靠你去分析回忆。&rdo;他取出那瓶白酒，也不用开瓶器，桌角一磕磕掉瓶盖，拿了一次性的杯子，倒了十个小半杯，又掏出手机，调到秒表。&ldo;咱们来做个游戏，你现在为自己辩护，你就想着自己是被陷害的，要尽力为自己开脱，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两分钟一条，时间到了，想不出来，就喝酒，一条都想不出来，那行凶的就是你。&rdo;他揿下开始，2分钟倒计时，上头的数字开始疯狂变换。木代用了好一会儿去消化他的话，没来由的紧张，目光触到罗韧的，他神色凝重，催促她：&ldo;赶快！&rdo;连这语气都加重她紧迫感。木代嘴唇发干，两只手捻在一处，脑子里飞快在转，但一时间理不出头绪。为自己辩护，给出信服的理由，信服的理由……一杯酒递到面前，已经到时间了？罗韧说：&ldo;喝酒。&rdo;只好接过来，一口焖掉，白酒不比啤酒，一口下去辣劲冲头，熏的眼睛都辣辣的。2分钟，再次倒计时。信服的理由，要信服的理由，她有什么理由呢，对方有两个证人，警察说了，两个人互不相识，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性，再说了，那两个人也不认识她，无怨无仇的，有什么理由要诬陷她呢？她神思恍惚着，直到一杯酒又递到跟前：&ldo;喝掉。&rdo;只好喝掉，抬眼看罗韧时，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说：&ldo;想不出来，那就是你了。&rdo;不知道是酒劲还是怨忿，木代觉得罗韧分外不近人情。她说：&ldo;不是我。&rdo;&ldo;古代好多被拉上公堂的人都讲不是我，一顿板子下去都画押了。&rdo;画你妈的押！木代一巴掌拍在桌上：&ldo;说了不是我！&rdo;拍的重了，带翻一盆拌菜，拌汁溅到罗韧身上，罗韧皱着眉低头去看。木代觉得委屈：&ldo;我没有那么多晚上往外跑的人格。不管何医生说我是两重还是三重，我自己一直在调整。我把它们都压住，我没有病，不会三更半夜跑出去杀人。&rdo;说完了，秒表又到了时间。她气的自己去拿酒，刚要挨到，罗韧手快，直接拿开。说：&ldo;这个算一条。&rdo;又指衣服上的污渍：&ldo;你要负责洗了。&rdo;木代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2分钟，又倒计时。这一次，她努力冷静，蹙着眉头去想。&ldo;我跟那个张通不算认识。我没有理由要杀他，无怨无仇的，我没有动机。哪怕又退回到从前，何医生说的那个，木代2号，她也只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候出现，张通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打也打不过我，他不可能威胁到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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